“可是,找哪里的门面呢?现在门面租金那么贵。有的地方要是没有财气的话,一个月的租金都搭进去了。而且做外卖员和快递员要熟悉当地的路。我除了跑长途的路线能懂,其他的都不会。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干?”

    宋梓洋遇事就会打退堂鼓。

    张双为他打气:“咱们租一个小点的门面,只要坚持一段时间,收费合理,手艺过硬,很快就会有回头客了。这点你不要担心。送外卖的话,最开始的时候,可能会不怎么熟悉路。可是你多送几遍就熟悉了。谁都是从不熟悉开始的。”

    宋梓洋还是有点犹豫:“那得需要多少钱?租门面要钱,租房子住也要钱,送外卖我听说还要交租金,租摩托车。我还要有健康证。要的东西很多。钱也很多。”

    张双知道他的脾气,就是这么温实踌躇:“万事开头难。我都算好了。咱们这几年攒了快十万了。租三个月房子和门面,大概三万左右;再装修一下门面,买点理发工具,两万左右;你送外卖,成本价算一万;咱们再把租的房子里添置点东西什么的,十万应该够用。”

    “你忘了军子上学的费用了?他要是考不上高中,上职专或者买一个高中的话,择校费就要两万。你之前还说帮他找找老师补补课,争取让他考上高中。”

    “这些我都想到了。军子这个补课还是要补。高中还是要让他读。考不上好大学,以后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一辈子跟咱们两个一样费劲。他学习补课这个事,至少两万。”

    宋梓洋反问道:“是啊,那哪来的钱呢?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咱们十万块都花完了,没有钱给军子补课找好学校了。”

    张双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妈妈那里,你至少拿十万块钱回来。就是把你之前打工寄回家的钱拿走一半。另一半咱们就不要了,就当孝顺你妈妈的。以后咱们挣钱,手头宽裕了再给你妈妈还回去,甚至给她更多。”

    宋梓洋低头嗫嚅:“我之前问过,可是我妈不给,宋梓晨也不让。”

    张双见宋梓洋这个胆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之前咱们两个没什么开销,军子也小,不需要花钱。你寄给你妈妈的钱放在她那里也没事。可是现在,军子大了,咱们开销也大了很多。你妈妈却拿着你的钱给宋梓晨花个没完没了。要是她把所有的钱都留着自己花,不给你,也不给宋梓晨,那也行;可是她明显偏心,拿着你和你姐姐的血汗钱,只给宋梓晨一个人花。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她这样可不行。”

    宋梓洋想起哥哥那凶神恶煞的脸就怕。

    “那我妈要是就是不给怎么办?咱们也不能生抢。”

    “你先跟你妈妈说说,问问,跟你妈妈好好谈一谈。宋梓晨整天在外打牌喝酒,到现在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过日子。你妈妈老了指望他来照顾那肯定不现实。最后还是得指望咱们两。你们老宋家没有军子,就断后了。宋梓晨肯定是孤独终老的命,没有人能看得上他。你妈妈这一点应该想得清楚。我看她其实很喜欢军子。军子告诉我,你妈妈好几次偷偷给他买零食吃。还总是趁宋梓晨不在家的时候喊军子过去,给他做好吃的。”

    这个宋梓洋也知道。

    妈妈向来重男轻女,知道军子才是宋家唯一的一根独苗。

    “可是宋梓晨知道的话,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宋梓洋还在犹豫。

    “别总‘可是,可是’的了。你要是实在怕宋梓晨,你就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去找你妈妈说。”

    “他什么时候不在家?他一天到晚都在家,倒是我,没几天着家。”想起要和宋梓晨说钱的时候,宋梓洋就郁闷不已。

    父亲去世的时候,宋梓晨刚上小学四年级。可能本来就不喜欢读书,也读不进去。在学校就是个惹祸精,惹得其他孩子的家长总是找上门来。

    父亲一去世,他干脆就退学了。

    跟着村里的人去镇上打零工,去花炮厂做花炮挣钱。

    宋梓洋、宋梓梅读小学和初中的学费,很大一部分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

    所以他一直叫嚣宋梓洋和宋梓梅都欠他的。

    没有他,他们两个人可能活都活不下去,更加别说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