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穿越>这白月光谁爱当谁当 > 第二章:就三个月
    皇帝这次还算说话算话,说三个月,就三个月。

    这三个月,是苏婉婉人生中最春风得意的三个月。

    她入宫多年圣宠不衰,只是一直膝下无子,这是她最大的心病,所以她当年才会不顾一切的要除掉柳思夏的孩子,如今她终于也有了身孕,她简直是喜不自禁,而今入宫的这一众新人也皆唯苏贵妃马首是瞻,她愈发得了意,日日来柳思夏这里耀武扬威。

    这个孩子也彻底冲昏了苏家最后一丝理智,以为天下已尽是囊中之物,可惜却不知自己步步已都落入了别人的算计。

    这日苏婉婉又带着新入宫最会巴结人的两个嫔妃张常在和刘答应,以探病为由来到柳思夏的椒房殿兴风作浪。

    “皇后娘娘好生安逸啊,日日抱病门也不怎么出,一句身子不爽就把这满宫的琐碎事都堆到了臣妾头上,新入宫的这些新人的规矩都得臣妾一点点教,可是累人呢。”苏婉婉扶了扶鬓上皇帝昨日新赏的步摇,简直把恃宠而骄写在了脸上。

    “真是辛苦妹妹了。”柳思夏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她是看透了,就算她如何不露锋芒,如何不得圣宠,苏婉婉也不会轻易就忘掉她这个人的,于是索性不理她,一条乱咬人的恶犬罢了,不理她,她便自会觉得无趣了。

    可今日的苏婉婉似乎兴致很好,并不准备就此罢休,又惺惺作态的叹了口气:“哎,自从皇后娘娘抱了病,臣妾得陛下看重,这阖宫得事务都堆到了臣妾头上,可怜这几日臣妾挺着个大肚子夜夜挑灯看那文牍账簿,看的我腰酸背痛的,肚子里的龙胎也不老实,真是折腾死我了。”

    “可不是,怀着孕的女子最辛苦了,不过想必皇后娘娘许久未有身子了,其中辛苦,怕是早就忘了。”坐在苏婉婉左侧的张常在顺势搭上了话。

    “你看看你,怎么又提这事惹皇后娘娘伤心呢。皇后娘娘身子本就不好,听了这话,怕不是要病的更重了。不过,想必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也不是这等小肚鸡肠之人,必定视贵妃娘娘的龙胎为自己的亲生子一般。如今贵妃娘娘这位小皇嗣如此活泼好动,想必定是位活泼可爱的小皇子呢。”坐在苏婉婉对面的刘答应也不甘示弱,一通连消带打哄得苏婉婉满面笑意。

    “是,妹妹的孩子,我自然是喜欢的,宫里事务繁琐,妹妹也要保重身子。”柳思夏回答的从善如流,这种不痛不痒的嘲讽自从苏婉婉入了王府那日,她基本日日都要面对,早已经麻木了。

    “保重身子?皇后娘娘说的轻巧,臣妾这日日夜夜辛劳,可不比娘娘在这日日享着清福。罢了,若皇后娘娘真的有心体恤臣妾,臣妾记得皇后娘娘宫中有一盏掐丝珐琅云纹宫灯,是陛下当年还在王府之时送给娘娘的,臣妾瞧着那灯倒轻巧明亮,臣妾最近夜夜挑灯看文书,皇后娘娘何不把它赠予臣妾,臣妾夜间也好省几分力气。”

    柳思夏暗暗笑了笑,原来苏婉婉今日过来是打的这盏灯的主意,这盏灯是皇上还是三皇子时在宫中的上元灯会上作诗赢的彩头,那时她刚嫁给三皇子不久,也一同前去参加宴会,三皇子抽中的诗题上画着两只双宿双飞的蝴蝶,他当时少年意气,望着坐在身侧的她,七步成诗,句句字字说的都是深情,盼的都是长久,给她当众闹了个大红脸。先帝却拍手称好,即刻就判了他胜,把灯赏了他,他却又说今日他能有此诗,皆是自己身侧的福晋的功劳,若无她,他也不会有这般深情可赋,该把这灯送她才是。在场众人无不赞他们琴瑟和鸣,一时之间还传为了佳话。

    苏婉婉对这些都清楚的很,她入了宫承了宠之后,纵然柳思夏已幽居无宠,纵然她自己早已宠冠六宫,她还是一直步步紧逼,想要抢走毁掉一切他爱过她的证据,比如他们的孩子,比如他们一起养的猫,现在又是这盏灯。

    柳思夏摇头笑了笑,事已至此,她难道还会在乎这一盏灯不成,她当即点头应了,便让贴身侍女去库房翻找。

    等那灯被拿出来,柳思夏先是拿在手里自己看了一番,这灯当年盛宴之上初见,一片觥筹交错烛影幢幢间,倒是显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如今在库房积压已久,早就暗淡了颜色,再看也不过尔尔。

    柳思夏把它交还给身侧侍女,侍女又把这盏灯递给苏贵妃,接手的瞬间,苏贵妃手腕一抖,立刻清脆的一声响,这灯便摔碎在了地上。

    递灯的侍女名叫袖香,是柳思夏身边第一得力的大宫女,虽明知这是苏贵妃故意为之,也还是立刻跪在地上请罪,说自己一时失手。

    苏贵妃正低头假装惋惜的看着碎片惺惺作态,却忽然脸色一变,俯身从碎片中捡起一张纸条。原来这灯的底座一直塞着一张纸,平日用时根本不会碰到,今日摔碎了才被人发现,苏婉婉盯着那张纸看了一会儿,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一把揉烂那张纸,掷在一旁,再也维持不住架子,一巴掌就打在了袖香的脸上:“下贱奴才,怎么做事的,连个灯都拿不稳,皇后娘娘平日里是如何管教你的,若是皇后娘娘不会管教奴才,不如趁早交给臣妾治理,这等粗笨的奴才,还是趁早打发了才是。”

    柳思夏见事态发展失控,虽不知纸条上写了些什么,总是要护着自己的人:“妹妹别生气,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犯不着动气,下人犯了错,本宫自回去管教就是了,妹妹还是歇歇,免得劳心费神,没得倒伤了腹中龙胎。”

    “我若伤了附中龙胎,皇后娘娘怕是第一个得意之人才是。今日这贱婢,我无论如何也要带走!“苏婉婉彻底撕破了脸说着就要让身边的人来拉袖香走。

    见苏婉婉已经失去了理智,柳思夏也已到了忍耐的极限,登时立起身来:“椒房殿内,岂容你这般撒野,若今日本宫让你把人带走了,本宫也枉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

    “皇后?你以为你这位置还能坐的到几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护得住谁?你以为,我的平哥哥现在对你可还有半分情义?”苏婉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面目狰狞,声嘶力竭,强行就要把人拖走。

    场面混乱不堪,正是最不可开交的时候,却听到皇帝身边贴身内侍时安细长的声音:“圣旨到————”瞬间为这场闹剧画上了休止符。

    时安像是没看见这满室狼藉一般,只面无表情地对着苏贵妃:“请贵妃娘娘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