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云霞冉冉上升,如鲜花绽放,灿若锦绣。往常这个时辰魏芝早该醒了,今日寝殿里头却寂静无声。

    冬凌等在外面纠结到底该不该此时进去,她怕公主和驸马万一是睡过了头,如果贸然推门而入,让侍女们看见两人从不同的方向出来,再传到张录事耳多里,必会浓重色彩的写一通。

    “时辰到了。”有位侍女道:“冬凌姐姐,我们进去吧。”

    冬凌为保险起见,道:“昨晚公主看了许久的书,又召见了驸马,肯定累了,再等等吧。”

    她是公主的近身,要比普通侍女了解公主的习性,侍女们自然都听她的,继续等候。

    魏芝确实要比往日睡的沉,她常做些奇怪不着边际的梦,要么梦见自己穿了一身类似掌事宫女的衣服,走在高墙深巷中,冷风萧瑟,尤显寂寥。等再过几天,又会梦到自己衣不蔽体躺在一个长长的水缸里哼着曲不成调的小曲儿。

    “”

    可昨晚的梦境,入梦便是刺眼的白色,屋檐,地上到处是积雪。还有那陌生房间里脸色苍白、吊着最后一口气濒临死亡的少女。

    魏芝头一次梦见这样的场景,心口如同困兽般堵在牢笼得不到释放的窒息感,差点憋死在梦里。

    好在梦魇离去的快,到了后面也不知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随手抓住了一个温热又柔软的东西抱着入睡了,说来也奇怪,抱着它的时候身体竟然渐渐放松了下来。

    魏芝面容舒展,似是睡的极好,秀气的鼻尖蹭着夏青云的手背,软唇若即若离于肌肤,无限流连。

    天未亮就醒过来的夏青云被公主亲密的举动弄得六神无主,早把要在侍女进来之前穿戴整齐一事忘的干干净净。

    不能再耽搁下去,要是等公主自行醒来,瞧见她的手放在那里必定暴怒,说不定会把她手剁了!

    夏青云玉面绯红,心跳急促,一连唤了几声殿下,安稳而眠的公主像是听见了她的声音,淡淡蹙着秀美的娥眉。

    她可不想背这个锅,用另一只手去掰开公主的手指,仿佛天要和她做对,魏芝这个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

    风驰电掣间,魏芝抬腿照着夏青云的肩膀就是一脚,直接把她踹下了床。

    动静之大,候在外面的冬凌如一阵劲风冲了进来,闪现到魏芝面前,展开拳脚:“公主,怎么了!”

    魏芝暴喝:“把夏青云的手给本宫折了!”

    “是!”

    冬凌这才发现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驸马爷,再瞧公主,拢紧衣衫把娇躯裹的严密,目光寒蝉刺骨,稍微一想,便明白怎么回事。

    驸马爷色胆包天,趁公主睡着轻薄于她!

    冬凌钳住夏青云的手腕,刚要发力,忽然觉得这样有些草率,便问脸色铁青的公主:“驸马手断了,张录事那边怎么交待呢?”

    “说他自己摔的。”魏芝眼波幽深,眉间一片阴沉,怒视夏青云,一字一顿道:“冬凌,动手。”

    冬凌的手掌如铁一般坚硬,夏青云疼的直流眼泪,她咬牙忍痛,哭着解释道:“我没有,是公主拉着我的手不放。”

    梨花一枝春带雨,哭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啊,冬凌心软成泥,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惹人怜爱的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