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赵知意拿着包慌慌张张地冲出门去,没几步就追上了梁叙。一只手紧张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怕他摔倒。梁叙的肩胛骨处明显地突出来,赵知意的手一不小心就被搁了一下。

    梁叙转过脸来,原本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睛里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他踉跄了一下,用自己的手扶着墙。淡淡的酒香飘在空气里。

    赵知意咬着嘴唇。距离太近了,她能看见梁叙长长的睫毛忽扇了一下。

    “装的。”

    梁叙轻轻说道。温热的气息扑在赵知意的耳垂上。

    赵知意立刻把他往后一推,眼神躲闪了一下。她见梁叙此时眼底一片清明,她才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装什么装。”

    “生病总是真的吧?”梁叙低着头,像做错了事情一样,小心翼翼地说。

    “怎么不告诉我?”赵知意抿着嘴,眼睛往下瞥,故意不看他,“你怎么了?”

    “熬夜,不想让你担心,”梁叙低低地说道,“而且觉得你也不想留在那里。”他指的是刚刚的饭局。

    “现在回去?”赵知意手背在后面,不安地绞着手指。

    “去江边走走吧。”梁叙的目光偷偷飘了一下,想去看赵知意的表情。他发现赵知意没有看他,却像更加心虚似的,赶紧又把目光移了回来。

    “就……就在附近。”他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句。

    “好。”赵知意点了点头。说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连她自己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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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京酒店两条街外面就是画屏江。

    画屏江蜿蜒着穿西京城而过。对岸的霓虹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通身红色的西京大桥距离他们近在咫尺,像一道长虹飞架南北。

    时节已经是初秋,赵知意那件薄薄的衬衫在风里瑟瑟地抖。

    “居然就这么从饭局上逃跑了。”赵知意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还挺遗憾?”梁叙扬了扬眉毛。

    “倒也没有,”赵知意转过脸来,狡黠地笑了一下,“中途跑路它不快乐吗。”

    梁叙不自觉地跟着她也弯了弯嘴角,他刚想伸出手去揉揉赵知意的头发,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就默默地放下了。

    赵知意停下脚步,手肘伏在栏杆上,关节处凸出来一块。她的头落在两臂中间手腕重叠的凹陷处,江风吹得她两鬓的碎发凌乱地飘。她静静地看着江面,对岸繁华的城市破碎在水里。

    “下次熬夜的时候就写遗书,然后你就会睡了。”赵知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她明明知道梁叙是因为工作才忙到那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