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御史从来不向地方衙门通报,所以丁乌全出府门就接着出城门,此时此刻,他本应该在离开的官道上。
只要出城,晋王追之不及。
殿下想写公文回京打官司的话,这路上一来这一去的,丁乌全早就向京里御史衙门申报清楚,御史在外面收到的误报很多,引起的纠纷年年都有,御史衙门自会把晋王糊弄过去,想法让他不要为闯伯爵府的事情生气。
现在大家还在伯府里,这要怪谁
现在承平伯夫人刁钻升级,而殿下一言不发,大有等着自己这些人主动认罪,这要怪谁
都怪那混蛋队长不肯下跪,其实见到伯爵夫人行礼理所应当,他硬扛的本就不合道理。
梁仁的沉默让丁乌全越想越不对,懊恼掺和这趟浑水,那倒霉催的队长对这胆小鬼忍无可忍,用能让大家听得到的嗓音道:“丁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儿啊,咱们接到密报而来。”
丁乌全暗骂找死,鲁王固然强悍,晋王也不是继承家产的草包,他是实干的把南兴变得更加富裕,对他说密报,这里是南兴,是怕他想不起来到处戒严的查找吗
在张汇青的推崇之下,丁乌全和鲁王结交也有几年,一直认为殿下枭雄,张汇青对鲁王的评价没错,在今天,丁乌全头回觉得鲁王不够聪明,所以派来笨蛋。
果然,梁仁缓声的问:“谁的密报在哪座城里,哪条街,哪个地点你们接到”
在他问的时候,有衣裙的声音也渐渐出现,承平伯夫人不知什么时候住了哭声,带着她那身亮丽的衣裳走来。
她不是补行礼,径直在挺直脊骨回话的队长前面站住,隔开有四、五步,和不久前一样凝视着队长,传达着自己的意思。
“回殿下,密报的事情我等哪里知道,是丁御史收到传书”
队长正在狡辩,这密报鬼知道哪里送来,丁御史也仅仅是接到其它御史的传书,见到多出来一个人,他面如猪肝色尴尬的说不下去。
梁仁来的路上,林诚把一切说得明白,见到承平伯夫人仗“自己”的势欺压人,他跟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向承平伯夫人道:“退后,转身。”
承平伯夫人正痛快的找回场子,闻言不太情愿的后退,就听到身后痛叫一声,再就一记巨声“砰,扑通”,像有人撞上什么又摔下来。
她回身看,见到目中无人的那个男人倒在墙根那里,双手捂着心口,嘴里有血丝流出。
“哎哟。”
承平伯夫人忙听话地又转身,让她和御史较劲给鲁王扎小人儿,成;让她看流血打斗,还是不看了吧。
不过内心背叛她,带着几丝愉悦的猜测是殿下一脚踹的呢,还是一脚踹的呢,她飞快的又回身看一眼,再次快活的转身。
这是梁仁一脚踹的,没有林诚添油加醋的回话,梁仁也猜得出鲁王那老混蛋的人在这里,说不好从为首的御史开始,都正式的投奔鲁王。
见到丁乌全,梁仁觉得事情没那么糟,不会所有人都像张汇青这类的御史,为自己在仕途上的呼风唤雨,把鲁王当成明主,至少丁乌全的态度摇摆不定。
这让梁仁痛快一下,也更憎恨鲁王府来的人,闯入承平伯府的人,梁仁一个都不认识,队长在他的面前强迫丁乌全解释,也仅仅说明他是鲁王府的人,并不是林诚话里那个蔑视朝廷封诰的,等到伯夫人标出方位,梁仁可就不再忍。
这一脚把数年的怨气开闸,沉默到现在的梁仁开始被愤怒支配,“证据”在很多时候让乾坤翻转,没有证据,在此时也是有利那方的终极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