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越原只是听见动静，下意识往楼梯那瞥了一眼，却没想到会看见万呈安同他名义上的丈夫状似亲昵地走下楼梯，刺目的令他呼吸一滞，如鲠在喉。
视线与万呈安身旁的钟玉对上之时，他握紧手中的酒杯，用力到微微发颤，脸色瞧着比方才还要差。
他不明白，万呈安在旁人那里为何会是这副样子，不仅让人牵住了手，还乖乖地跟在身边，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而之前在院里，为了能顺利从他身边逃走，万呈安可谓是用尽了手段，甚至会在情绪崩溃时对他破口大骂，只有受了教训才能稍微听话点，这还是在曾经喜欢他的基础上做出来的。
这样一对比，很难不让沈青越多心，万呈安是不是真如之前说的那样，从万家败落开始，就存了依附他人的想法。
谁能让他过以前的潇洒日子，他就依附在谁的身边，像之前对待自己那样，全心全意地付出他能给的一切。
想到这里，沈青越不自觉回忆起将万呈安送走前的那一晚，旖旎不堪的画面加上身体里的醉意使得他头脑变得混乱起来，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谁的错更多一些。
万呈安也如那晚一样向别人张开腿了吗，还是他根本就没有从一而终的想法，只想以身体为代价来换取更好的生活。
这些平时不曾考虑到的问题在一瞬间涌上了沈青越的脑中，使他神经绷紧，太阳穴突突地直跳，胀痛得让人无法忍受，有种随时都会炸开的错觉。
“青越，你醉了。”
杨绍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也按住了他攥紧酒杯的手，这一刻，沈青越才短暂回过神来，将目光移至桌前，发现自己手背上青筋暴起，身体也不自觉在发抖，俨然一副情绪失控的样子。
反应过来时，他立刻松开了手，把酒杯放下，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失了理智。
难道他真的醉了？
这一疑惑还未想清楚，杨绍元又轻声提醒道：“人来了，冷静一下，别让他瞧出些什么。”
闻言，沈青越转过头，果然瞧见方才停下脚步的钟玉在低声和万呈安说了句什么话后，就强拉着他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心里顿时警惕了起来，不知道对方是何来意。
钟玉慢悠悠地带着万呈安走了过来，而后客气地同杨绍元互相问了声好，礼数到位后，才状似不经意地将视线投向沈青越，微笑道：“沈兄，原来你也在这，我竟不知，你与杨大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藏的可真够深的。”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道：“这样看来，前些日子沈兄的爽快是有原因的，想想也是，像杨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旁人怎么可能比得上？”
沈青越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脸色一沉，正欲开口，却被杨绍元给拦住了，转过头时，发现对方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解释，见此情形，他不得已沉默了，再看向万呈安的时候，心中一团乱麻。
眼前的万呈安，和印象中他认识的完全不一样，最开始，万呈安看向他的眼神里总是充斥着爱意和包容，偶尔也会冒出不甘心的占有欲，但不管怎么样，那时候的沈青越是能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的。
而后面将其抓回旧宅的那段时间，万呈安虽也因为他过激的行径情绪崩溃过好几次，说过不再喜欢他的狠话，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全忽视他的存在，好似他面前根本没有自己这个人一样。
十几年的交情，就这么轻易变了吗？
沈青越看着看着，忽然间心下发冷，觉得万呈安此刻的样子陌生地让人觉得可怕。
“沈兄，注意分寸，虽说我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但你这样看着我的内人，多少有些不大尊重。”
钟玉说着话的同时，还上前了一步，将万呈安拦在身后，遮住了大半个身子，面上虽看不出什么，行动却很明显地表示，不会让他人有半点可乘之机。
“说笑了，钟大人，他并不是这意思，只是喝醉了酒，有些走神，还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