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网游>恶果(双性) > 袒露心扉(门外哀求)(继续火葬场)(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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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若遭受雷击一般僵在了原地,他浑身上下都在发颤,在看到万呈安转过身,开始一瘸一拐地朝屋内走去时,也顾不得狼狈不狼狈了,用手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起身时还因膝盖发麻而踉跄了一下。

    “呈安,我们……我,我们不该是这样……”

    他如万呈安当日在雨中那般,撑着跪到没有知觉的腿,跌跌撞撞的朝房门那奔去,边跑边喊:“别关门,呈安,听我……听我说,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们还可以……”

    可是来不及了,就在沈青越冲到房门前,想要拦住万呈安时,却只在门关上前的那一刻触碰到从指尖划过的衣角,下一秒,他便被重重关上的房门挡在了门外,再想推的时候,里面已经利落地上了锁。

    “万呈安!万呈安!”

    这会儿的沈青越心急如焚,身上的冷意已不足以抵消因情绪激动而在胸膛逐渐蔓延开来的烧灼感,他不断的敲着门,连脸上脖颈上的雨水都来不及擦就半跪在地上恳求道:“见我,呈安……算我求你,行吗,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就这一次,开门,给我开门!”

    房内没有任何动静,有的只是轻轻摆动花盆,将窗户也关上的声音。

    “为什么,万呈安……我,我已经改了不是吗,我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做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明明我们从前……那么要好,明明……”

    沈青越的情绪到这时已经接近失控,他一下又一下地用拳头砸着门,边砸边嘶吼着喊道:“开门!万呈安,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

    喊到这里,他忽然哽咽了一下,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口,湿冷的白发贴在脖颈上,胸膛不断地起伏着,急促的心跳使得他呼吸不过来,脸色已全然发白,连唇上的血色都不见了。

    “呈安,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沈青越喘息着慢慢停下砸门的动作,将手紧贴在门上,在调整好呼吸后,喃喃道:“我没有站在你的立场想过,我不知道,原来你当初……是这种感觉,你从来都没和我计较过,也没说过你的感受,我以为,你不在乎的……”

    这番话说完,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又接着说道:“从刚认识到现在,十三年,接近半辈子的时间,我人生的一半时光都是有你在的,我习惯了和你在一起,习惯你想心思哄我开心,我也想坦诚地接受你的好,可是,我不能……我,我就是不能……”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害怕失去你,又害怕我们之间的感情会变奇怪,你知道吗,我父亲在我们认识的第一年和我说过,他说娘之所以会困在他身边,困在这后院里,一半的原因是他,一半的原因是我,他们曾经也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他说我的出生是不幸的,娘不爱他,同样也不会爱我,我只是一个工具,用来拴住这场婚姻的工具。”

    “多可怕,在你来之前,在你认识我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家人可以相处的那么好,我很羡慕你,呈安,你有过比任何人都要好的父母和姐姐,”沈青越低声说:“而我在父亲眼里,只是一个不够合格的继承人,在他看来,我永远都不够好,他在娘去世之前恨我太像他的模样,又在娘去世后恨我太像娘的性情,他不愿意爱我,却也不愿意放弃管教我,我和你玩过多少次,就受过多少次家训,他说这世上不会有人全心全意地对我好,不管是谁,都是奔着利益来的。”

    说着,沈青越慢慢靠在了门上,声音逐渐沙哑起来:“我想证明他是错的,可随着年岁渐长,我发现他的这句话其实没错,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接近我,都是抱有目的性的,最开始那几年,我没有把你和其他人放在一起比较过,那时候,我们骑马,打猎,爬山,下海,什么地方都去过,尽管每次回家后都会受些苦楚,尽管他会一次又一次的警告我和你沾上关系是危险的,但我仍觉得值得,毕竟,那会儿我想得很简单,我认为我们是朋友,你也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这是最简单,最不需要思考的关系,是我了解也清楚该怎么做的,所以我不在乎其他人会怎么想。”

    “可是,这段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是你对我的容忍度越来越高,还是我自私得越来越彻底了,我不希望你对我付出太多超过朋友界限的情感,又无法忍受你用相同的方式对待其他人,是不是很矛盾,很可笑,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话音落地,房间里似是响起了动静,但听不清具体是在做什么。

    “我向父亲保证过,说我们只可能是朋友,但他不接受,他说沈家人为利益而活,从来就不需要朋友,他说,任何紧密的关系都是一把悬着的刀,就像当初他和娘那样,他在大婚的时候被刺了一刀,正中心口,后面娘死的时候,那把刀又被拔出来了,他没说那感觉是什么样的,只是日复一日的待在书房里,除了上朝外,从来不曾和谁见过面,那之后,他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培养我成为合格的继承人。”

    说到这里,沈青越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他不希望我在任何人身上投入情感,他说你接近我只不过是因为沈家和万家的势力是相当的,如果我不是沈世子,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根本不会同我做朋友,我想验证这句话的真假,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你的底线,想看看你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离开我,虽然结果总是好的,但不管我怎么告诉他,他都不愿意相信你是真心对我好,所以,日子一长,我也控制不住地开始怀疑,怀疑你对我的用心,怀疑你是不是抱有除朋友之外的想法。”

    “但那时候,我还没有开始疏远你,只是比之前冷淡了些,真正疏远的契机,是从那条我们一起养的小黄狗失踪开始的,那天,我骗你说它被我卖了,你为此还跟我吵了一架,赌气说再也不会来找我,整整一个月都没和我联系,再和好的时候,你说觉得我变了,还认为是之前吵架的原因,向我赔了很多次不是,但其实不是因为这个,呈安,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是,在我头一次抵抗父亲的命令,强行把狗带回府里养的第一天,它就被乱棍打死了,我的院子里都是它的血,每次走过那块地方的时候,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听见它脖子上铃铛的声音。”

    “为了惩罚我的过错,当天晚上,厨房里炖的是狗肉,我闻到那味道就想吐,可他没理会我愿不愿意,就让人硬逼着我吃,刚塞进去我就吐出来了,他说在府上没有人能违抗他的命令,他说如果我有异议,也得等到势力比他更大的时候才有话语权,他说沈家人都是如此,他要我成为和他一样的人,不吃,他会剥夺我所有的权利,也包括世子的身份,那时候我想的是,如果这些都没有了,你会怎么看我呢,你喜欢的是世子身份的我,还是沈青越这个人?”

    屋内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在外边雨声的压迫下,更听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了。

    “那晚过后,我开始往他设立的方向走了,或许是因为我表现的不错,所以他并没有再阻拦我们来往,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看到你,都会让我想起那晚的情形,我觉得恶心,但又无法形容这种恶心的感觉从何而来,在二十岁生辰过后,你向我表白,更加印证了他的说法,让我觉得你就是带有目的性的接近我,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爱我,呈安,我没有被人爱过,要怎么理解你对我的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