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们离去,杨氏方抬起衣袖,才发觉自己袖口湿了一大角,可能是方才太着急了,她一进一出的功夫,还未有半盏茶的时间。

    这会儿门口又传来声响,她抬眼望去,还未见着人影,熟悉的声音传来,“庭哥儿醒了没有啊?”

    浓郁的酒味袭来,杨氏迎过去,“已经醒来许久了,怎么喝这么多?”

    赵远昌低头嗅了嗅,冲得刺鼻,“呦,味道还真是刺鼻,方才那些人想灌老子喝酒,我就偷偷往衣服上洒了些。”

    “宴席不得劲,我就回来了。”

    陌生的气息袭来,赵庭无意识紧皱眉头,与他吃饱了不肯再张嘴的反应是一模一样。

    赵远昌见状大笑,“你还嫌弃你爹了不是?”

    说是这么说,赵远昌没再往前,不舍得折腾他,坐下来喝了杯茶解解渴。

    钱氏给女儿和外孙提供的都是府中最好的,赵远昌一个大老粗,牛嚼牡丹,还未尝到滋味,半壶茶一下咕咚入了肚子。

    接下来的时间,夫妇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唠着,时间飞逝。

    老夫人的生辰宴会很快到了散的点。

    杨氏还记得赵庭今日吃的睡的比平常少,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准备离去。

    朱氏恰好送走前一波客人,与杨致远站在那与人交谈着。

    杨氏隐约觉得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扶着儿子走近一瞧。

    嗯,可不是熟悉着。

    李夫人旁边的是常平盐使侯大人,身高与她差不多,外貌不出众,可能是受皇命管理边远区专盐买卖的缘故,又常年在外奔波,肤色比他们常人黑了好几度,整个人又黑又矮且瘦,但却爱笑,有一口大白牙。

    当赵远昌走近时,他还得仰起脖子看人,笑着招呼:

    “赵将军,你这也是要回府了?”

    赵远昌忽然就往后退了一步,眉头一皱,“得,我可不想同你说话,别又偷摸写了折子去御史那参我一把。”

    杨氏原本在叮嘱长九扶赵庭先下马车,省得周围的视线或话语侮辱了他。

    结果赵远昌这话一出,她视线忽然看向李夫人。

    李夫人明显听到了这话,既然如此,她便没了好脸色,转过了头不去看杨氏。

    临到马车前,长九扶他进去,忽然发现他家少爷一动不动,他抬眼去看他,只见其眼睛依然暗淡无光,他疑惑道,“少爷?”

    一边说着,一边他用了劲,一手护在他头顶,很快便进到马车里。

    仿佛方才的推不动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