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反应很快,立刻把周围的人都清理开,很快这里就剩了他二人。此时两人就站在盛世高层的走廊上,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两个。

    “你要说什么?”

    他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清越而富有磁性。他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她完全看不出他留下她给她机会只是出于好奇她想跟他说什么,还是说在期待某种他想期待的。

    林音收紧手指,和他单独站在一起,她其实更紧张。

    “对不起小南。”她声音微微颤抖。

    “对不起?”他微蹙眉头,那被戾气修饰着的让人看不透情绪的面上突然多了几分错愕,似乎她这句话让他很意外。

    堤坝上多了一道缺口,洪水很快便倾泻而出,一旦话出口了,心头的堤坝便像是多了一条口子,那些她想要说的话,她便想全部说出来,不管他期不期待,接不接受。

    “对不起,我把你忘记了,我直到最近才想起来,想起我们一起从绑匪那里逃离,想起我们在那个小山村一起生活,想起我对你的承诺。对不起,我对你食言了,我说过要和你一起上学一起成长,可是回来之后我发了几天高烧将你完全忘了,我就只记得我害怕你,所以面对你的靠近我很恐惧,我撒了谎,我谎称之前的一切都是骗你,对不起小南。我本来想过我不来打扰你,因为曾经对你的伤害我也没脸再见你,可是近来我总是梦到你,我心里很难过很愧疚,我想,我或许来认真跟你道个歉我才好受一点。”

    林音说到此处,声音已开始哽咽,她双眼微红望着他,他的表情让她看不透,那一双眼睛好似静夜里风平浪静的湖面,又像是万千情绪都凝聚在其中。

    “你不该来这里。”他开口,他的语气中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在我还平静的时候你最好离开这里,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

    林音怔住了,她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待要再问,他却将头转向一边叫来了高伟,“把她送出去。”

    高伟走上前冲林音比了个手势,“林小姐请。”

    林音望向季司南,他已经转身离开,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究竟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不该来这里,什么叫做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她现在越来越不确定了,如果前世是他来救的她,或许是对她还存着那么一丝期待,可是如今看来好像又不是那样。

    她看不懂他。

    林音走到盛世楼下,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慢慢开过来,车窗摇下,后座上的周祁正冲她道:“上车。”

    林音坐上去,周祁正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说道:“看样子示好示得不成功?”

    “这个时候就用不着挖苦我了。”

    周祁正没说话了。车厢安静下来,林音突然想,或许当初救她的那个人真的是周祁正,至于那枚胸针,或许是季司南送给他的?周祁正作为季司南最忠实的追随着,季司南将自己的胸针送给他也可以理解,而周祁正虽然不戴胸针,可好歹是季司南给他的,大boss的面子多少是要给一下了,后来也就戴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虽然她和周祁正关系不太好,但周祁正是在林家养大的,她爸爸对他有养育之恩,周祁正看在林珈安份上来救她也说得通。

    想到此处,林音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爸爸不在,我遇到伤害,你会不会帮我?”

    周祁正疑惑看向她,却没着急回答。林音便又加了一句,“我想听真话。”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