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高悬,皎洁明澈。

    月光的清辉倾泻而下,抚过白衣少年和红衣少女的发梢,轻轻落在草丛里,给空旷的山谷染上点点柔意。

    一阵轻风吹来,白衣少年紧皱的眉头松了松,鼻尖的淡淡药香竟将体内肆虐的躁意冲散了些许。

    白落落感觉到脖颈处的手松了些,但仍不敢轻举妄动,心思百转间衡量起了现状。

    目前来看,她应该是来的不是时候,误闯了这白衣少年的地盘,貌似还撞见了他的秘密,情况危矣。

    另外,这白衣少年实力很强,虽不知他的修为,但这满山谷的致命威压却让人不容小觑。

    还有她脖颈上的那只手,看着像是随意搭着,但身为被钳制的当事人,白落落却很清楚,他若想要她的性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般简单。

    她过来之前并不是没有做准备,随身也携带了一些保命的家伙。

    比如符篆法器之类的,这都是原身留下的,还有她自己制的一些防身的药粉,可对方根本就没给她还手的机会,这是实力绝对的碾压!

    此上种种,白落落总结出,此人不宜硬碰硬,只能好话好说,寻求一线生机。

    只是白落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衣少年却突然靠近,然后俯身靠在她颈间,狠狠吸了一口。

    白落落:“……”

    她这是被轻薄了?

    那她是要表现的誓死不从,还是要抬手给这人一巴掌,再骂一句‘登徒子’呢。

    貌似都不太可行吧,冲动是魔鬼,她可还没活够,小命还捏在这人手里,没资格猖狂啊。

    还没等白落落想明白,白衣少年已经退回了身,然后把碗移到嘴边,不紧不慢地喝起了碗里那殷红浓稠的液体。

    大脑当机片刻后,白落落觉得,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这种时候多少也应该有所表示,于是做了个自认为凶狠的表情,瞪了回去。

    白衣少年挑了挑眉,举起手中的白瓷碗:“喝点?”

    白落落:“……不了吧。”

    白衣少年耸耸肩,也不强求,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白瓷碗边,兀自喝了起来,姿态悠然从容,莫名中还带着丝慵懒肆意。

    这气氛确实诡异,要不是脖颈处还被那只冰凉的手扣着,白落落都要以为这是在哪家的酒会上,而这白衣少年也不是索命阎王,是哪家优雅绅士的贵公子。

    沉思一瞬,白落落尝试开口道:“我今日来这里只为火灵草,无意冒犯,也没有任何意图,更没有受谁指使,都是误会。”

    话落,瞥了眼那白瓷碗中的红色浓稠液体,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火灵草是无主之物,谁先得是谁的。”

    淡定下来后,白落落便闻出那白瓷碗中的并不是血,而是她此行心心念念的千年火灵草,只是被直接把给‘榨汁’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活得可真够讲究的,来这荒山野林采药,竟还随身携带个这么精致的瓷碗,直接把草药吃了不就得了,也不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