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抵起丹恒的下颌,对上那双近乎疯狂的眼睛,丹恒便知道,自此之后,他将成为刃的阶下囚。

    他们宿敌多年,终究是自己败于他手。

    黑色薄布盖至眼上时,丹恒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贴在自己耳边,轻笑:

    “小猫,你是我的了。”

    漆黑的地牢,唯有墙面一束烛火摇曳。

    丹恒舔弄干裂的嘴唇,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很久很久没喝过净水了。

    余光瞥向墙角因潮湿而生出的水渍,丹恒思索着今日靠着这一点是否还能撑过去。

    也不知道那家伙究竟打算关他到何年何月。

    身上的伤痕隐隐作疼,刃下手太重,令丹恒生出一丝错觉,仿佛距离上一次发生关系只是隔天的事。

    上一次,刃走之前,问了什么来着?

    丹恒紧蹙眉头,太久不运转的大脑近乎生锈,连思维都变得愚钝,想了好一会儿,才忆起。

    啊……对了。

    刃问他:“丹恒,你恨我么?”

    丹恒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又或者他什么也没说。

    本就寡言的他进入这方地牢之后,张嘴说话都屈指可数,丹恒甚至不会怀疑,再这么下去,自己绝对会退化成一个哑巴。

    不论是犟到极点的脾气,亦或是断了食水也不肯开口求饶的性子,这都不是刃想要的。

    那家伙,不过是要一只屈膝乖顺、言听计从的宠物罢了。

    但即便死在这儿,丹恒也不会对刃低头。

    可他对刃也说不上什么恨不恨的。

    阶下囚,哪有恨的资格?

    他败给了刃,就要面对失败的下场。

    或一剑穿心,或一刀封喉,丹恒一直都很平淡地面对自己的死亡。

    可刃却不这么想。

    他不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

    总之,刃并不打算杀掉自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