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有了宁王撑腰,高怡秋也不准备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的情况。听到他的问话,也还和之前一样,什么也不说,把一切都交给姜嬷嬷。

    宁王留下姜嬷嬷的用意,就是为了应付高家这些人的,姜嬷嬷为高寻文解惑道:“王爷昨日去别院,经过同泽庄,想起贤妃娘娘曾说过,她与高将军的夫人还是表姐妹,今日回京又听说姑娘也在同泽庄,这才过来看望。”

    高寻文急切的问:“那嬷嬷可知,王爷为什么会赏赐在下?”

    姜嬷嬷一点没让他失望,满脸笑意的给出了答案:“姑娘知道王爷,正负责边关将士们的冬衣,就把夫人留下的产业给捐了出来。王爷一问才知道,姑娘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来自三爷的教诲。”

    听到这个原因,高寻文整个人都不好了,猛的站起来,指着高怡秋问:“我什么时候教你把产业捐出去的?”可能是惊吓太过,也可能是这两日喝酒太多,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连腔调都变了。

    他的激动,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高怡秋,掀开一直低垂的眼皮,用平淡的声调回答他:“昨日三叔在村长家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三叔说‘对,如果二哥还活着,绝对不止捐出一半!’所以今日我就把母亲留给我的,大部分家业都给捐出去了。”

    高寻文听她这样说,想到那无数的产业,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她给捐了出去。心疼的双眼赤红,再看高怡秋,还是那样一副好像除了她爹娘,其他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一股戾气直冲脑门。

    抬脚就要冲着高怡秋动手。

    姜嬷嬷用眼神制止要出手的石燕,对要动手的高寻文大喝一声:“放肆!”

    这声大喝,让高寻文的理智回笼,不能动手,对,不能动手,现在这丫头有宁王做靠山,我若是守着这个姜嬷嬷对她动手……

    想到后面的可能,高寻文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

    姜嬷嬷见他清醒了,才接着道:“三爷,王爷留我们在这里,可不是吃干饭的。”

    高寻文再抬头看向高怡秋,视线却被那个叫石燕的丫鬟挡住,对上她充满杀意的眼神,从脊椎处窜出一股寒意,霎时间满身的冷汗。

    心里的愤怒与不甘,一下子就被吓的无影无踪,人也彻底清醒了。

    收起已经迈出的脚步,颤抖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才恬着脸对姜嬷嬷说:“中午喝多了,脚下有点不稳,有点不稳。”

    说完这话,他也不敢坐了,只是站在那里,连腰都是弯的。

    高怡秋心里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生命的威胁,就是来自这样的怂货。

    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这样的怂货,是自己的长辈呢。世上不知有多少的英雄豪杰,回到家里也要被这样的,依靠着长辈身份的怂货所拿捏。

    好在从今往后,这些所谓的长辈,也能尝到被人拿捏的滋味了。

    姜嬷嬷见他已经认清了现实,才说道:“三爷以为捐款,也是任何人都能随便捐的?”

    高寻文唯唯诺诺的说:“在下,在下不知,请嬷嬷赐教。”

    因为高怡秋以后还要用他,来牵扯李氏,姜嬷嬷也放软了态度:“三爷,给军中捐款,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的!因为姑娘是牺牲将军的遗孤,这才不会犯什么忌讳。如果是个人都能随意的给军中捐款,又哪里能排的上姑娘!三爷现在只看到姑娘捐出了家业,你就不往后想一下,姑娘解了将士们的挨冻之苦,朝廷难道就不会予以嘉奖?”

    高寻文心里就想:攀上宁王的高怡秋,已经不是能随意拿捏的了,如果再得了朝廷的嘉奖……

    又想到被捐出去的,那些本来就要属于自己的万贯家财!高寻文就像失魂落魄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高家看起来人丁兴旺,其实,姑娘的至亲,也只有三爷你一人而已。”姜嬷嬷最后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瘫软在椅子上的高寻文,有了思考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