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穿越>【真骨科】宫墙春意浓 > 悲欢异:殷殷嘱咐送哥哥南去/王爷皇帝爱巢69互T/欢爱失
    一切如伊凤之所料,第二日大朝上,便有言官提起昨夜之事,恳请严惩无视宫规,桀骜骄矜的平东王世子。

    于是,他顺水推舟,以镇南王伊承桓体弱,其子伊煜不擅武技,皆不适合亲自镇守南疆为由,将伊衍贬往南疆思过,待其伤愈后便立刻启程。

    眼见皇帝如此震怒,甚至降下了“不得圣谕,永世不得回京”的重罚,即便朝臣们心下清楚这番责罚明贬暗升,他日平东王世子归来便大权在握,亦不敢再多言,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至于东城广场上的主灯何以无故倒塌,皇帝将如何清算,又有多少人会被牵连其中,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转眼又过月余,伊衍受的那些伤完全养好了,贬往南疆之事便被提上了日程,出发也就在这三五日之间。虽说仍舍不得弟弟,但至少这一次,他不用瞒着弟弟独自离开;而那他生来早慧的弟弟在哭过几场之后,也便接受了他要去往南疆的事实,甚至还反过头来开解他,让他不必担心,亦令他略感安慰。

    到了出发那日,伊澈坚持送兄长出凤鸣城,皇帝也答允了,兄弟俩便乘着由皇宫禁卫沿途护送的马车,前往城南校场,去与其父平东王爷亲自挑选的一众精兵汇合。

    “眼看便要立冬了,你自小畏寒,记得早晚穿厚实些,但夜里别让陈诚将炭盆摆得离床太近,知道吗?”虽说该叮嘱的早叮嘱完了,也找了相关人等前来嘱托,但在微微摇晃的马车上,看着乖顺依偎在怀里的弟弟,伊衍仍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说着,生怕漏了一样。

    “这些话,哥哥说了好多遍了,澈儿都记着呢。”生怕伊衍离开得不安心,即便伊澈早已红了眼圈,也努力微笑着,伸手去轻抚微蹙的眉心,乖巧点头。“哥哥不用太过牵挂澈儿,宫里有父皇,有爹爹,还有那么多的宫人,会把澈儿照顾好的。倒是南疆多毒虫,哥哥自己要当心,太医给配的驱虫香包,要日日戴在身上。”

    看着蜷缩在怀里的小小人儿,听着那一句句贴心的嘱托,伊衍心中一片酸软,竟觉得比七年前离开时还要不舍。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羽翼未丰便各处树敌;即便不是出自本心,亦不应当表现得太过招摇,惹人侧目。

    但一切已成定局,悔也无用,亦不愿离愁一直笼罩着弟弟,他再次收紧臂弯,抬手轻轻捉住停在眉间的纤细手指,望着微红的蓝眸,露出洒脱的笑容,“知道了。你这个小唠叨,还说我呢,也不听听你自己这些话说过多少次了,嗯?哥哥我啊,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还不快说点别的,让我这茧子化一化。”

    明白兄长的心意,伊澈故作不满的撇撇嘴,跪坐起来搂住修长的颈脖,“哥哥会给澈儿寄家书吗?”

    “当然。”笑着圈住弟弟纤瘦的身子,伊衍倾身将前额贴到白嫩秀美的小脸上蹭了蹭,柔声道:“每半月一封,若遇大节日再追加一封,皆是事无巨细的禀报,满意了吗?小乖乖?”顿了顿,他反问道:“那澈儿呢?澈儿会给哥哥回信吗?”

    “会!澈儿每收到一封书信,就立刻回一封,也是事无巨细,让哥哥知道澈儿的近况。”想着虽与兄长分隔两地,但只要书信不断,他们便能知晓彼此的近况,伊澈的心情好了不少,转头也往俊美无匹的脸庞上磨蹭,甜甜笑道:“澈儿还会比哥哥大方些,四时礼物一定会按时送来。”

    “好啊,小东西!原来在这儿挖了坑等着我跳呢!真真就是只成了精的小狐狸!看哥哥不收拾你!”眼见秀美的脸蛋上离愁已散,伊衍心下也有了些快慰,故意将弟弟压到身下,去呵他的痒,同他玩闹。

    天生怕痒,而伊衍又是专门针对弱点抓挠,伊澈很快便又笑又喘,在他身下扭个不停,眼含一抹湿润的雾气,撒娇求饶:“澈儿才没有给哥哥挖坑!是在提醒哥哥别忘了给澈儿寄礼物!呀!不要挠了!好痒啊!”

    弟弟红着脸仰躺在身下,扭得鬓发散乱,一双美丽的冰蓝杏眼水汪汪的,比平时更惹人爱怜,伊衍不知怎的,突觉心中莫名咯噔了一下,竟有些挪不开眼了。就这么直直看着弟弟,抬手轻轻摩挲白里透红的脸颊,他低低唤道:“澈儿……”

    明明早已习惯了被兄长抚摸脸颊,可被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意味不明的看着,伊澈也感觉脸颊阵阵发烫,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想要躲开兄长的注视,却又舍不得,他张了张嘴,小小声叫道:“哥哥……”

    一时间,马车中的气氛沉静下来,他们就这么静静凝望对方,直到伊衍察觉到自己有点不大对劲,才猛的翻身坐到一旁,侧脸盯着也跟着爬起来的弟弟,故意皱眉笑道:“小狐狸,又跟我使坏。不就是要礼物么?哥哥一到南疆就让人给你带回来,满意了吧?”

    按理说,目的达到了,这事便算过去了。可看着兄长的脸,伊澈突然觉得这张脸是那样好看,好想亲一亲。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将粉嫩嫩的唇瓣往俊美的脸庞上一贴,遵循心中此刻所想,娇声道:“哥哥,澈儿好喜欢你!最喜欢了!”

    他们兄弟间并非第一次有这样亲昵的举动,以往只觉弟弟可爱得紧,随他亲个够,也会亲回去。但这一次,伊衍竟有了将唇往那粉嫩唇瓣上印的冲动,且下意识的往前倾靠。直到弟弟漂亮的嘴唇近在咫尺,他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倒抽冷气的同时将唇转而落到细致的眉眼间,就如往常他们晨起时做的那般。

    胸中一时如万鼓齐擂,震得心脏急促跳动,他暗自大骂自己有病,竟有点不敢再面对弟弟那张充满依赖的稚嫩脸庞。双手用力圈紧娇小的身躯,将弟弟的头按到颈间,方觉心跳平复了些许,他紧蹙着眉紧盯着车厢某处看了许久,才慢慢恢复了惯有的表情,低头柔声道:“哥哥也喜欢我们乖乖,最喜欢了。”

    听到兄长这么说,伊澈越发感到欢喜,亦越发舍不得放开他,用脸颊磨蹭着温暖的颈脖,小声道:“那哥哥要一直把澈儿记在心上,别日子长了,就把澈儿忘了……”

    “傻孩子,怎么可能……”心头更加酸软难当,伊衍将脸紧紧贴靠着弟弟软软的发丝,闭眼感受着他的温软气息,手臂紧了又紧。这是他的弟弟,从出生第一天便留在他身边的弟弟,是他的……

    伊澈素来聪慧早熟,自然能察觉到他跟兄长今日都有些异样,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总之就想这么一直依偎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哪怕什么话都不说。

    伊衍也是一样,他不愿去深想自己方才产生那样冲动的缘由,只想搂着弟弟,安安静静的坐着,将他的身量尺寸、气息温度,都记得牢牢的,留待来日想念。

    直到马车停下,车外传来禁军领队恭敬的禀报:“太子、世子,校场到了,世子该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