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小山笑着嗯了一声,一副你果然聪明的眼色。

    刁四婶又坐起来道:“那你不得还钱啊?”

    刁小山嗤笑一声说:“大哥借他这么多钱的钱,你见他还过吗?”

    刁四婶伸手点了点丈夫的额头,噗嗤一笑,这才躺下道:“这还差不多,唉,你们可真会演戏。”

    刁小山呵呵一笑,说道:“我也不愿意骗他,但是我也不能被骗,不是吗?大哥家的金宝在学堂里一副地主家少爷的做派,咱们去县城的时候也见过。花钱如流水似的架势,啧啧……啥时候是个头儿?”说完,二人相视一笑,美滋滋入睡。

    那边,谷雨姐俩握住母亲干枯生硬,瘦的没有一丝软肉的手臂,让她站稳,然后扶着脸色灰败的刁王氏回到西屋,见她鬓边灰白,眼神哀哀。

    春分扶着她躺下休息,她拉住大女儿的手说道:“我可怜的春分,你的嫁妆该怎么办?做一半扔在别人家吗?”

    春分这阵子满心欢喜一时间化作虚无。赵家的聘礼早就送过来了,银子早就弄没了——刁王氏吃药花一部分,刁祖母骗去更多。如今马上要成婚,结果家里这个“程咬金”又出来,该如何是好?她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含泪说:“听天由命吧,大不了不嫁了。”

    刁王氏握着大女儿的手满心愧疚,她轻声说:“幸亏我提前要出一两银子,准备给你压箱底的,这回去平家具的帐吧。”

    春分惊讶的说:“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谷雨和夏至一直在床脚蜷缩着,刁王氏脸色灰败,她俩吓坏了。

    见她缓过来,谷雨小声说:“娘,我跟夏至捡蘑菇、刨药材也能攒很多钱,以后我俩勤快点,你别着急行吗?”说到最后一句,嗓音小心翼翼还带着哭腔,夏至也悄悄抹眼泪。

    刁王氏躺下这么一会儿,也缓过来很多。她坐起来搂着两个小的,嘴里轻声说:“好,好,娘不着急。”可是眼里愁绪不减。

    日子依旧,刁二山不以为意,依旧吃饭干活甩脸子,却没想到昨夜的一场吵闹,早被刁四婶当笑话一样传得全村都知道。一来二去的,这个笑话越传越远。

    谷雨和夏至越发勤快,二狗子每天一脸无所谓的散漫放鹅,悠闲自在的,然后静悄悄的看着两姐弟拼命的把山上稍微有点价值的东西,像准备过冬的松鼠一样统统都往家搬。

    又过几日,春分从地里回来,绕路去河边接三个半大孩子。弟弟妹妹为了她这么拼命,她内疚的很,几番阻止,都拦不住谷雨和夏至的腿。

    黄昏日落,她快步走在山脚下,突然前面窜出一个人来,健硕高大,吓她一跳。她立刻停下俩,握住手里的锄头,往后退了几步,定睛一开,真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