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当然是骂了的,不过只敢在心里偷偷地骂。在街上碰到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阮软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整理好着装,又摸了摸自己被勒到的脖子,发现竟然一点也不疼。按捺着好奇心,她小步挪到沈殷的跟前,声音小小的:“那些是什么东西啊,怪吓人的。”

    “傀儡人。”沈殷没有拿捏,直接说了出来。看阮软茫然的神情,他默了默,接着解释道:“就是被摄取了精魂的人。”

    “这是被各大宗门禁止修行的一种邪术,靠吸取人的精魂来助修炼。而失了精魂的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与死人的区别就是他们尚存一口气。喜食鲜血人肉,与怪物无异。这种活死人最易被操控,因而也被称为傀儡人。”

    “大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阮软惊讶地将沈殷望着,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

    坐在床边的男人瞥了她一眼,白皙修长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轻轻一拉就将带子挑开,抽空回道:“多看书。”

    “你你这是做什么?”阮软眼巴巴地看着沈殷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腰带解开,洁净的外袍被褪了下来搭在一边的屏风上,只着一层薄薄的里衣。

    “睡觉。”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奇怪,还歪了下头看着她。

    尽管晚上需要睡觉没错,可是不是才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吗?不应该先将情况告知宁姣与孟寂,然后大家一块儿去探查个清楚?

    阮软看着沈殷若无其人地脱了鞋子,笔挺地躺上了床,双手交叠放在胸口的位置,甚至还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听得见她的心声似的,嘴唇张了张,吐出两个字:“不急。”

    话音刚落没多久,床上已经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的清晰。

    就这样睡了?阮软站在房间中央手足无措。

    别人都睡了她还赖着不走似乎不妥,可一想到那些食人肉的傀儡人,她又害怕回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待着。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没敢踏出房间门。自个儿寻了个椅子,百无聊奈趴在桌上,不成想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燃了将近一半的烛火摇曳,在墙上映出一个飘忽的影子。床上躺着的沈殷此时唰的睁开了眼睛,大手一挥,微弱的烛光熄灭,房间瞬间被黑暗笼罩。

    适应了在黑暗中视物,沈殷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桌边时,脚步略微停顿,将趴在桌上熟睡的少女抱起来放在床上,还对其施了个昏睡诀。这才打开房门走出去,身影很快被夜色淹没。

    第二天太阳初升,日光从云层漏了几缕下来,死寂的城随着早起摊贩的摆摊逐渐活络。喧嚣声透过窗户传到紧闭的房间,阮软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而后对上一双暗沉黑黝的眼眸。

    茫然地往上瞟了瞟,入眼的是浅色的帐顶。她试着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结果那张过分精致的脸还是在她跟前,距离近得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轻缓的呼吸。

    伸出手指拨了拨与她并躺在床上那人长而卷的睫毛。那漂亮的长睫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轻轻地刷在她的指腹,像是一把小扇子。温热的指尖划过高挺的鼻梁,落在了淡粉的唇上。

    顺着唇形的弧度将男人的嘴唇仔细描摹了一遍,压在下唇的大拇指些微用力,迫使任她动作的男人微启了唇,粉色的舌尖在口腔若隐若现。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从松散的衣襟处探了进去,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摸了两把。

    而后迅速收了手,捂

    着脸将自己滚做一团,发出清脆的笑声:“虽然沈殷这个人小气又记仇,木讷且无趣,但冲着这张好看的脸做什么都能原谅了。他一定想不到我在梦中对他做了什么,若是知道的话,铁定得被气死。”

    一想到沈殷脸拉得老长,羞羞怯怯却拿她没办法的样子,阮软心中就一阵畅快,禁不住出声笑起来。缩着的肩膀也跟着一耸一耸的,白净的脸庞因为激动染上了绯红。

    “这种事上胆子又大了?”沈殷牵起了个诡异的笑,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在少女错愕的表情中将她刚才那番胡作非为一点不差的又还了回去,细长的手指贴着女孩儿美丽的玉颈径直落在素雅的衣襟上,还想往里探。

    “等等!”阮软如梦惊醒,一把拂开那只不安分的手,整个人往床的边缘一翻,不出意料地滚落在了地上。她揉了揉被地板砸得生疼的脑袋,懵了一会儿才从地上慢慢坐起来。

    姿态优雅的青年随意拢了拢被拉扯得领口大开的衣襟,懒散地站了起来,取下挂在屏风上的外袍,毫不顾忌地当着阮软的面穿戴整齐。见少女还坐在地上迷茫地看着他,沈殷勾了勾手指,不容拒绝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