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个屁!

    盛屿百般努力,终究没能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他眼角微微抽搐,第一千一百零一次想把这只棉花糖抓起来顺着窗户丢出去让她随风飞散,再不然就是当头浇一盆热水把她化没了得了,但最终,他只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各种头花发圈与收纳盒,掏出手机给满头花花绿绿的棉花糖拍了一张照片。

    她可能是真心认为她自己很美,不仅没有躲避,还冲盛屿笑哈哈地比了个耶的手势,笑逐颜开,大眼睛笑成月牙,嘴巴也张的大大的,露出雪白小奶牙,一脸的傻气。

    愣是把盛屿心头的怒火全给笑没了,跟充满气的皮球被针扎了一下,那漏气速度能把人送上天。

    最后他恶狠狠地拧了棉花糖的脸蛋一把,继续给她收拾。

    不搭理她她反倒蹬鼻子上脸,一开始只是在那些刚拆开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头饰中玩,后来看见被盛屿分门别类按照颜色浅淡收纳放好的,直接扑过来,罪恶的小手一伸,就抓出一把,稀里糊涂要往头上戴,发觉自己戴满了,又不情不愿地往身上夹,恨不得当一个行走的展示架。

    盛屿又能说什么呢?棉花糖总是能在他以为她智商稍微增长一点的时候,突如其来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明白他真的是容易想太多。

    他忍不住戳着她的脑门:“这也就是我了,换个人不得给你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这种时候棉花糖又听不懂了,她咯咯笑着,把手上一朵粉红色小蝴蝶发卡朝盛屿头上戴,看那架势,隐约是有种“因为我们俩关系好所以我愿意跟你分享”的感觉。

    盛屿再三告诉自己,你是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你事业有成、学历高、见识广,实在是不应该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而且她还是出了意外变成的小孩子,如果要收拾她也太过分了吧?

    他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并成功说服了自己,才和颜悦色地对棉花糖说:“谢谢你的好意,你自己夹着吧,我不需要。”

    棉花糖呜呜啊啊的挥舞着小手,坚持要把小蝴蝶戴到盛屿头上,盛屿不答应她还一副要哭的模样,身为男人的尊严让盛屿铁石心肠,他摁住棉花糖的脑袋,趁着她不注意将她从地上捞起来:“走走走,饭好了,盛碗饭给你吃你可别给我折腾了。”

    果然,比起玩具,更能吸引棉花糖的永远是吃的,盛屿还没怎么炒过菜,不过他觉得不难,对着步骤走就完事了,难道还能比上学考试更折磨人?

    接下来棉花糖顶着一头发夹吃饭,他赶紧把那一堆发饰都整理好,然后把收纳盒搬到卧室的桌子上,棉花糖吃得很慢,她一自己吃就容易洒,盛屿把她脖子上的纸巾拿下来给擦了擦嘴,任劳任怨喂饭,给她煎了蛋,又炒了一点小青菜,还煎了一点培根,看她吃得开心,他松了口气。

    别的不说,不怎么挑食这一点是真的优秀,要是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盛屿觉得那才是真正让人头疼。

    又是终于过去的一天,现在盛屿已经知道睡前叫棉花糖去一趟厕所,这样可以有效防止尿床,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用上了尿垫,棉花糖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现在尿垫都做得很可爱,她还以为是小毯子呢!

    次日清晨,小床上还是那只圆鼓鼓的棉花糖,今天也是颜院士没有回来的一天。

    真搞不懂为什么明明晚上睡得那么早,早上却还是起不来,难道是因为小孩子需要睡眠才能长个儿?可她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啊!

    盛屿只能将这归于她需要睡眠来进行修复与新陈代谢。

    他做好了早餐,来叫棉花糖起床,她迷迷糊糊地眨着大眼睛,盛屿低咒一声,抽了张湿巾给她把眼屎擦干净,“平时人模人样的,现在跟猪一样,你看看你,一点都不优雅,形象还要不要了?”

    棉花糖哪里知道什么形象不形象,把她放进洗手间,挤好牙膏倒好温水,看着她像模像样的刷牙,盛屿先出去,然后就听到门铃响。

    一开始他也没在意,心说谁啊,他这儿平时也就俩人来,一个汤雨生一个晏山,前者是被者婆撵出家门会来找他收留,后者是失恋了会来说胡话,至于盛爸盛妈,少说得有三四年没朝这儿来了。

    一边想着一边解下围裙,反正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们看见他穿围裙洗手作羹汤的样子,结果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输入密码的声音,知道他家密码的……

    盛屿顿时脸色大变!

    他长腿一迈就朝卧室狂奔,把刚洗漱完的棉花糖抓起来往自己被窝里一塞,“小姐姐,跟你玩个游戏,藏起来咱们谁先动谁先说话就输了,赌……嗯,赌一顿麦当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