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方便,章大夫,这边请。”魏云熙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挑着偏僻的游廊向中院走,云珠有眼色地放慢脚步跟在后面。

    走了好一会儿,没等到章大夫再开口,低着头缓慢迈着步子,似乎要说的事让他很难开口,魏云熙也不催促,放慢脚步陪着。

    “县主,王爷脸上的伤,依老夫的经验看,像是自己划的。”章石青在心里想了好几个委婉的说法,但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魏云熙戛然顿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少倾才开口问道:“您确定?”

    话已出口,章石青便言无不尽,“确定。对刀伤经验丰富的大夫能从刀伤创口判断出挥刀的方向、角度和力道。老夫年轻时曾随军十余年,见惯了各种刀伤,那日在岁叶县接到王爷时,他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结痂,老夫仔细查看过数次,很确定,刀应该是从王爷右手持刀的角度划下去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持刀之人从背后袭击他?”魏云熙在脑海了想象了一下可能出现的情景,求证道。

    章石青摇头,“从背后袭击,最致命的是割喉,不然也是脏器等致命的地方,假如是挣扎过程中被划伤,创口也不可能这么规整。”

    魏云熙深知,章大夫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会跟自己说。江蕴青啊江蕴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怎么对自己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章大夫,他的脚伤如何?”魏云熙问道。

    章石青缓和脸色答道:“脚上的伤应当是堕马后躲避不及时被马踩踏导致骨折,老夫已经将碎骨清除,具体会有什么影响,还要看后续的恢复程度。”

    魏云熙蹙眉,“会落下残疾吗?”

    “最坏的情况是轻微跛脚,正常走路话可能不显,但走快会暴露。”章石青解释道:“这只是最坏的情况,据老夫所知,有些骨科圣手,即使是跛脚,也能治好。”

    魏云熙沉吟片刻,对章大夫郑重长揖一礼,“多谢章大夫直言相告。”

    章石青回以一礼,道:“县主高义,为岭南百姓所做之事让老夫感佩,这才多嘴一回,此事到此终了,还请县主放心。”

    “深谢!”魏云熙自是相信章大夫的人品,两人也没再纠结江蕴青的伤,转而谈起清热解暑的汤药方子,既然要修渠,那防暑的准备必须充分。

    大致敲定了解暑汤的配方和所需药材,魏云熙便让向榆陪着章大夫去找陈管事,一应药材均由镇宁府的顺昌商行统一调配。

    送走章大夫,魏云熙没有急着回房,坐在藤架下的石桌旁看着已经干涸的水渠出神。

    江蕴青无心大位,她一直是知道的,奈何他那个娘不肯安分。上一世他执意在大婚后立刻就藩,母子俩几乎闹翻脸,没想到这一世,他竟做得更绝......

    “姑娘,日头高了,咱们还是先回房吧。”云珠劝道。

    魏云熙回过神,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往上房方向走。无论做什么,都是江蕴青自己的选择,他自己不后悔就行。

    在魏云熙这处好吃好住,照顾得当,又清净无扰,江蕴青恢复得很快,四五日之后就能下床行走了,又过了三天,魏云熙见他脸色大致恢复如常,便让向榆拿着自己的名帖去巡抚后衙。

    向榆一早投的帖子,午后樊巡抚竟然就过来了,魏云熙始料不及,忙将人迎到前院南大厅。

    “因我这次是秘密出行,不便在外露面,有失远迎,还请樊大人见谅。”魏云熙解释道。

    樊钟明拱手,爽朗笑道:“县主客气,多亏您鼎力相助,岭南缺粮的状况才会如此快速地缓解,樊某还想着回京要登门道谢呢,没想到能在这儿相见,实在是太好了!”

    在京里常听说樊钟明是个火爆脾气,如今看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