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云岫回答,她又继续道,

    “你可以贪生怕死,可以继续躲在王府过你的日子,可你想过王家和谢家没有?”

    “你两次克死了夫君,世人会怎么说你?王家和谢家因你丢尽了脸面,以后王家的姑娘要如何嫁人?你对不对得起一心为你筹谋的王太夫人?”

    这一句句话有如刀尖一样割在谢云岫心上,她挺直的身躯似乎再也扛不住,微微有些颤抖。

    一个两个都逼着她去死,人真的能被克死吗?有的只是人心诡异罢了,她区区一后宅女子碍着谁了,这般见她活不得。

    沉默了许久,谢云岫抬眸问道,

    “那依娘娘的意思,我该当如何?”

    熹贵妃唇角一勾,笑了笑,“要么剪了头发去做姑子,要么以死明志给凌王陪葬,此二者才能全了你的名声,也保全了王家和谢家的声誉。”

    “你是聪明的孩子,该知道如何选择…”熹贵妃抬着长长的护甲撩了撩鬓边的发丝,一抹银丝夹杂其间在她眼前闪过,她心有不快。

    表哥四十多岁便英年早逝,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想当他的妻子,门都没有!

    谢云岫的心仿佛是被蜜蜂蛰了一下,谈不上很痛,也谈不上好受。

    昨夜听到丧音到现在,她确实想过各种可能。

    这种情况下,皇帝下旨要她去陪葬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她只是个冲喜的。

    换做任何人,“克死”了两个男人,都该跳湖自尽保全自己及家人名声,没准还能留下个贞洁的牌坊。

    可她不甘,凭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她也没错,为何让她背负这些?

    凭什么要她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两个男人的死负责?

    再说了,凌王本病入膏肓,还真当冲喜能救命?

    谢云岫觉得很可笑。

    一股酸蒙的雾气涌上眼眶,她拼命给压了下去。

    要她死是不甘心的,如今这处境,也只能去做姑子,常伴青灯古佛了。

    正当她要开口时,忽然门口婆子禀道,

    “娘娘,世子爷求见。”

    熹贵妃微微抬了凤眼,有些意外,“他这个时候怎么来了?算了,让他进来吧…”

    说到自己的侄子,熹贵妃语气温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