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似乎是已经找好了要做的事,说出来只是故意引沈严靖说话而已。沈严靖往内侧靠了靠,没有再搭他的话。

    夜里冷风吹了进来,潮湿冷硬的被子起不了多少抵御和保暖的作用,身旁的人浑身冰凉的体温,似乎都有越来越低的趋势。

    月光下看不出沈严靖的脸色,绥焉听着他平稳的呼吸不一会儿也陷入了睡眠。

    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腰上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肚子上也一阵冰凉。绥焉迷迷糊糊睁开眼,结果手一动作就碰到了那人的发,下意识摸了摸,居然意外的柔软,让人有些上瘾。

    浑身都被抱住,绥焉被冻得有点清醒,想着沈严靖是如何缩到被子里,又是如何寻着热源贴近他的肚子,最后整个人把他环起来的模样,绥焉就感觉心里一软。

    或许这才是他的内心吧,还是渴望着温暖和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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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绥焉做完家里的事,和沈严靖打了声招呼去了学校。

    昨晚和沈严靖说的话都是假的,哪会有人出二十块请他收拾屋子,他那么说只是为了让沈严靖和他一样,有些希望而已。去学校也是碰碰运气,或许真的有他可以做的事呢。

    “或许你们可以分家。”文梓给绥焉提意见道,“不分家,就算你有了钱,也没办法给沈严靖治腿。”

    “分家?”绥焉对于文梓的提议十分迷茫,看起来似乎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可以分家吗?”他问道。他以为父母在,不分家的,原来这个世界是可以分家的吗?

    “可以。”文梓平静说道,“分家只是平常事,就是不一起住了而已。”对于只见过两次面的绥焉来说,文梓的表现像个热心人,可只有文梓自己知道,他明明是个从不多管闲事的人。不带有丝毫目的地去帮助一个人,还是从未有过的,文梓自己都觉得奇怪。

    “可是分家了,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家都分了,那还是家吗?虽然高莲花他们对沈严靖不好,或许沈严靖心里对家人并不是这个态度呢。沈严靖他,应该很渴望家人的关注吧。

    “村里有没人住的房子,你可以去问问村长,借助应该没问题。”文梓看着绥焉,浅色的眸子有些许认真,半晌说道,“其实只要你离开沈严靖,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不会为衣食烦忧的。”

    “离开?”绥焉从没想过离开,“不了,我没有这个想法。”在一起了就是一辈子的事,虽然不在原来的世界了,可他摆脱不了原来世俗礼教带给他的影响。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还是这样想的。”说来他不是那种严格固守礼教的人,但是沈严靖就是让他不想要抛弃,或许走了也就走了,走出大山,到陌生的地方谁都不会认识他,不会知道他有个残疾的丈夫,可他想起沈严靖就莫名不会有这种念头。

    “之前的报酬已经来了,待会儿给你。”话题转变的十分突然,绥焉一时没弄明白。

    “什么?”

    “就是之前你说的,我在设计图上改了,反馈很好。”文梓是个设计师,是个从事医学行业的服装设计师。

    医学是他喜欢的,设计是家里逼着学的。

    “我就是随口提了一句,不用报酬的。”绥焉连声拒绝,“而且你帮我夫……帮他看了腿,我更应该感谢你才对,之前的药钱还没给你呢……”

    文梓把几张绥焉没见过的纸张塞到他手里,语气不容置喙,“以后有图纸可以卖给我。”说着文梓又拿出几瓶药来,“这些你带回去给他吃,补充营养。”

    之前看过沈严靖,只需要一眼文梓就能知道沈严靖虚弱到什么程度了,不补一补,能不能坚持到那人来都是问题。

    绥焉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分家这件事,走过一条小道后,远远听到有女人的高声叫骂,期间夹杂着一道男声在添油加醋。绥焉心里一惊,快步走回去,高莲花的话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