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妈自觉照顾兰邢这么些年,有些话虽然兰邢不爱听,但也就她敢说一说了。

    大不了自己被骂一顿,等兰邢这会的气消下去也就好了。

    她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谁知兰邢只是顾着喝粥,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常妈看兰邢没发作他那坏脾气,老母亲的心顿时炸成一朵花,殷切道:“这粥我熬了足足三个小时,兰先生你要是爱喝我再给你盛一碗。”

    兰邢放下勺子,虽然很想顺着常妈说好吧再盛一碗,但人设在前他只能拿帕子擦了擦嘴道,“不用了。”

    常妈又絮絮叨叨叮嘱了许多,什么要注意休息啊,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糟蹋身体啊,最后拿了碗总算要走了,可走到门口突然又折回来,“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说,十一刚才把电话打到我这儿,说是给您没打通,让我转告您一声,说什么金三角那边的事处理清楚了,大概明天就回来。”

    兰邢第一反应,时一?

    那是谁?

    他一时想不起来,只好面无表情道:“知道了。”

    兰邢躺了多年的医院,如今换了个环境,也不知道是空气中没了熟悉的消毒水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他这晚睡得十分不踏实。

    从睡梦中第三次惊醒后,他真的绝望了。

    他下楼准备倒杯水压压惊,可刚到二楼就听到“咚—!”一声沉重的闷响。

    兰邢听到这声音似乎是从贺钦的房间传来,他怕出什么事,赶紧走到贺钦的房间,稍想了下,便抬手敲门,“大半夜的你又在干什么?”

    原作中多次描写贺钦睡眠很浅,几乎是一点轻微的脚步声都能把他惊醒。更遑论是兰邢这么恶劣的语气?

    可等了半天,房间里竟没有丝毫反应。

    兰邢紧蹙着眉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房间昏暗的透不进一丝光,兰邢摸了半天都不知道灯在哪儿,情急之下一把拉开窗帘,月光顿时铺陈进来,兰邢借此才看到倒在地上的贺钦。

    兰邢上前一把将贺钦抱起来,“贺钦?贺钦?”

    他白日里虽然看着贺钦挺瘦弱,但真不知道贺钦这么瘦弱。

    如同现在,贺钦躺在他怀里,全身上下突出的骨头咯着他,让他有种只要他轻轻一捏,这孩子就会碎在他怀里的感觉。

    贺钦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似乎是觉得难受。

    兰邢看着这么大点的孩子被虐待成这个样子,顿时怜惜的无以复加,不住问:“你怎么了?哪里难受?你告诉我,哪里难受?”

    半天,贺钦才迷迷蒙蒙的喊了一个字,“冷。”

    贺钦似乎是真的冷,不住的往兰邢怀里缩着似乎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

    兰邢一把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贺钦身上,“现在呢?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