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科幻>十维公约第二部[无限] > 回环日:六面骰的第七个点数22 脱险
    “非也。”渝州双手环胸,斜靠在墙边,可枝条与根系却自他的背部长出,攀着墙飞速逃遁,

    “你似乎对你的上司颇有微词,而你的上司也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你调离12层,说明他在忌惮你,害怕你抢走他的功劳。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替他卖命呢?”

    “说得好,说得好啊。”满师抿唇一笑,下一秒,一把造型古怪的琴便环在了他的身周。

    那古琴看上去有些像超大号的救生圈,有琴键125枚,琴键之上是由什加“妙笔山河文沛清”手工描绘的锦绣山河图。

    其山势嶙峋,刻雾载风,美不胜收,满师的羽毛拂过琴键,悦耳琴声随即荡漾,“它是五色环琴的姊妹,迦罗大师的得意之作-九音,死在它的手上,你也算不枉此生。”

    高山流水之音缓缓奏响,琴键之间顿时风起云涌,雾霭流转。潮湿气体将渝州包裹,有如置身于山涧温泉之中,浑身舒坦,提不起一丝战斗的动力。

    肌肉放松剂?

    幸而渝州的躯体大部分早已化木而走,身上血肉如坍缩的面皮,随之化为根根藤蔓,在主体的带动下,朝着天花板迅速逃离。而最后离去的那根藤蔓,手持三用榴莲枪,朝满师的面门连开5枪,爆炸的尘灰将一切笼罩在灰雾之中。

    而灰雾之外,温柔的琴声响起,一切攻击似乎都被阻挡在了屏障之外,而屏障内的满师岿然不动。

    跑。渝州脑海中只有这一个词。

    “铛铛铛。”三个高亢音符落入流水之中,水势瞬间湍急,犹如瀑布将倾,下一秒,白雾下沉,凝结冰霜,走廊内的一切温度骤降,被寒冷冰封。

    渝州的藤蔓也被冻在了墙上,一撕扯,叶片便片片凋落,整个身体撕裂般疼痛,但现在绝不是喊疼的时候,他心下一横,将身体从冰封的天花板上撕下,随着噼噼啪啪的断裂声,渝州借助反弹之力,团成球状,滚入了一条裸露的通风管道之内,飞快向前滚出了十几米。

    这条管道应该是旧日的水管,直径并不大,以满师高大的身材绝对不可能爬进来。

    “哎,果然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像我这样的美人是绝不可能钻管道的。”满师依然是那种幽幽的语调,他抖了抖尾羽,“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能让你从里面出来。”

    琴键随着他的羽翼起落,三道银月之刃从环琴表面浮现,以远超声的速度劈击管道,琴声潺潺,银光乍亮。金属管道顿时变成了砧板上的萝卜,刷刷断成几截。

    渝州此时蜷成一个球状,万幸没有被砍中,只亲眼看着一只路过的小蜘蛛,被那银月之刃擦过了绒毛,顿时身周发出噼啪响声,四对带毛的短腿蜷缩在一起,烧成了焦炭。

    “这又是何必,你看你在职场也郁郁不得志,正反都是找【它】,不如加入我们处刑人大队,五险一金,周末双休,年终还给福利,多少考虑一下吧。”渝州咽了口唾沫,边跑边喊,企图干扰敌人。

    “虽然这是我想象中的生活,但神的旨意无法违背。”

    满师幽幽叹了口气,羽尖从琴键表面划过,又是一串动人乐曲,而在这乐声之下,整根管道都仿佛被一只巨手攥紧,开始扭曲,变得狭窄。

    渝州卡在变形的管道之中,只觉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像标本一般贴伏在管壁之上:“等等,你不愿意加入我们没关系,我愿意加入你们,甚至可以发誓效忠阿克苏赫德。”

    “那我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找了个对手。”满师语带笑意。琴音瞬间高亢了几分。

    管道如同被拧到了极致的易拉罐,裂开了细小的缝隙,渝州身体被再次挤压,就好像身处一个榨汁机,要将他浑身的液体拧干,绿色的组织液止不住向外流淌。

    不得不用【锚】了吗?他握紧手中的卡牌,绿色血水打湿了边缘,他知道这一退,就势必退出整个事件的中心,想要再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紧盯着满师,但焦距却没有落在他身上,天沙净水,他的生命,处刑人的一个承诺,他真的要这样默默无闻地退场吗?

    “你在看什么?”满师突然发问道。对面那那株植物很不寻常,不像是猎物等死时的心如死灰,却像是猎人在诱捕猎物时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