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源默默地想。

    临渊看着他走神的样子,唇角隐约有弧度,但转瞬即逝。

    可惜这冰雪消融的瞬间没让林清源瞧见,倒是徐烁看着两人,心里又是一声“卧槽”。

    ——他倒不是为色所迷,只是想着这人果真变态,亲手弄出张人皮还能笑得出来。

    衣服裤子鞋子都在一处,人却只剩下薄如蝉翼的一张,表面还留着透明的黄色晶液,林清源闻着,像是脂肪。

    但他要找的不是这些。

    翻了一圈后,他又站起来,往四周看,目光在小道草丛逡巡,片刻后,忽然凝住。

    “找到了。”他说。

    他走到两米外的一个树下,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反着光。

    老旧的、满是划痕的手表。

    本应该在陆安庆手腕上的东西。

    徐烁凑过来看了看,有些迷茫:“林哥,这东西不是陆叔手上戴着的……飞出来这么远吗?”

    林清源把手表捡起来,上面沾满了草屑和水珠。

    他眼眸微沉:“不是,它早在这了。”

    徐烁不懂:“什么意思?”

    “你说,陆新宇是在回家的路上出的事,他走了一条平时不会走的小路。”林清源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平静的,可喉咙处却像梗着什么,很不舒服。

    他望向徐烁:“如果这里是陆新宇的回忆造出的幻境,他为什么唯独记住了这一天?”

    晚风呼呼地吹着,经过树叶间隙,那声音仿佛轻微的呜.咽,在林间徘徊不去。

    一次次的轮回重演,将时间定格在这几个小时。

    他原以为是舍不得,但……

    林清源沉默地站着。

    他的视线落在树的背面,那里有着意料中会出现,但他宁愿不出现的东西。

    一瓶药。

    白色的,静静地躺在几乎不会被人发现的背阴处,被大树遮挡,如果他们没有来,十年二十年,可能就此掩埋,再也不见天日。

    林清源缓慢地伸出手,触到药瓶的刹那,他眼前陡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