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廷美美的补了一觉,醒来听学徒亮子说自家师娘当街嚷着买小白脸回来养,自己也不敢管的话,气得鼻子都歪了。

    气归气,江云廷无奈耸耸肩,自嘲道:“你师娘说得对,师父确实不敢管。”

    亮子挠挠头,偷瞥一眼师父没有暴走的意思,试探着说:“就一下午的功夫,董家戏班子的青衣,说书家的二小子,没事就来咱医馆晃悠。”

    江云廷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两人都是谁,亮子的脚不时揉搓着房檐下的泥,咬牙说:“花匠家的小白脸周二,干脆抱着一大盆桂花非要卖给师娘,现在还在医馆门口吹嘘他侍弄花的本事好呢!”

    这回江云廷可听明白了,合着是三个来自荐枕席的呀。

    气得江云廷匆忙蹬上靴子,一溜小跑到前院。

    晏晏坐在淘汰下来的药柜上嗑瓜子,看耍猴一般瞧周二摆弄着花枝介绍这花的好处。

    江云廷没好气的拍出二两碎银说:“这花我要了,虎子亮子,来把花瓣都摘了晒干,回头给你师娘做桂花糕吃。”

    周二急赤白脸地说:“我这可是上好的丹桂状元红……”

    江云廷不满道:“别说状元红,就是状元来了,在我家晏晏的面前,也只配当个吃货。”

    瞧着江云廷眉头拧着,一手叉腰,一手指挥着学徒摘花。

    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两下。

    晏晏还是头回见江云廷这幅神情,明明是假夫妻,他吃的哪门子真醋?

    俩熊孩子大把撸,转瞬之间一盆上好的丹桂,就被撸成了秃树。

    那周二也跟撸秃了的桂花一般,瞬间没精打采。

    江云廷指着药柜上的二两碎银说:“钱货两清,你管我怎么吃,慢走不送,我们医药行可没有欢迎客爷常来的话儿。”

    说完撵人的话,江云廷拧着的眉头松开一些,叉在腰上的手,把刚才因为激动,挡住眉眼的文生公子巾撩到脑后。

    刚二十岁的江云廷,比起前世儒雅的江哥哥少了些稳重。

    尤其是方才激动时,眉头有些发红,眼睛似罩了层霜,提高了的嗓音像山间清泉,清亮又不喧嚣。

    这幅美男撒泼的模样可不多见,晏晏愣是笑得把咬碎的瓜子仁呛了嗓子眼儿,剧烈的咳嗽起来。

    江云廷伸手把晏晏从药柜上抱下来,轻轻给她拍着后背,凶虎子说:“还不给你师娘拿茶去。”

    虎子腿快,恭敬的捧了茶奉上,江云廷接过茶杯,贴贴杯壁,确定温度合适才喂晏晏喝下顺顺。

    当着学徒,江云廷照样保持着抱她的姿势。

    止住了咳嗽的晏晏,小脸还是红扑扑的,发烧一般,或许刚才咳嗽的太用力了。

    晏晏轻轻挣脱开,小声说:“别闹了哥,小孩子们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