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亚特约马城里培育不出玫瑰花，你出城了？”
容卿晏半眯着眼，接过容器反复观看。
他姿势放松，靠在窗边也不觉得冷，但奥德菲斯的目光下移，看到了他白皙的手臂上隐隐已经泛出了一层青红相间的色泽。
风太冷了，他又穿得实在太单薄，再多吹一会儿风，怕是胳膊都要被冻僵了。
奥德菲斯索性就帮他把窗户合上：“我该去和陛下一起吃晚餐了，如果她知道我没有一回来就立刻去见她，或许几天后，你就要在绞刑架上看到我了。”
“陛下舍不得。”
容卿晏说着，收回搭在窗棂的胳膊，有意无意地用那个半圆容器遮住脸，只为了掩盖他唇边悄悄翘起的一抹很细微的弧度。
“谢谢您的探视，慢走，亲王殿下。”
“……”
奥德菲斯的个子高，腿也长，转了身没一会儿，就彻底找不到人影了。
重新紧闭的窗户再次蒙上雾气。
屋里也暗了下去。
壁炉里燃烧的火苗时不时地摇摆一下，发出“哔啵哔啵”的声音，容卿晏屈起双腿，指尖落在玻璃罩上，缓缓描摹着花瓣的形状。
动作太慢，从远处看起来，他像是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整个人化成一座沉思的石像。
然而他手指缓缓移动到花枝底部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敲得他心一跳，脸上的柔和神色瞬间冷硬起来。
这带着凌乱节奏感的脚步声实在是太过明显，容卿晏垂下眼眸，带着几分厌烦情绪松了手，由着玻璃容器滚落，从他掌心一直滚到绵软的地毯边缘，随后陷入毯子下面。
他摸到了那支差点被遗忘的香烟。
随手点燃，缓缓吐出烟雾的同个时刻，卧室门被人推开，狠狠撞在墙上。
“砰——！”
皮靴主人就站在他斜前方，踩脏了洁白的绒毯，容卿晏头也不抬，盯着明灭闪烁的火光，直到对方缓缓蹲下，半跪在他眼前。
耳垂被捏住，容卿晏面色冷淡地侧头躲避，对方索性就坐了下来，对他的冷淡视而不见，还要伸手揽住他腰：“宝贝，今晚宴会果然无聊的要命，可惜待会儿还有一场不得不去的舞会，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带你好好看看亚特约马城的雪夜。”
容卿晏最不喜欢和他人有过多肢体接触，何况这可是直接上手搂他。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他鼻腔中充斥着的全是对方信息素的气味，闻起来比柑橘多了一丝腻，又带着点皮革的辛辣，和指尖弥漫的烟草味混在一起，让他反胃。
然而他活动范围就只有这么一丁点。
脚腕上沉重的锁链把他死死禁锢，一动就叮叮当当响，所以他再怎么反感这种肢体接触，却总是避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