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硕嘴角微微一扬,眼里闪过几许讽刺之意,面色冷冷的,这声音他可是熟悉的很,可不就是他的好嫡母吗,就是他死去的亲娘都未必能喊得这么真情实感,啧啧......

    他也不再与叶织羽多言,扇子轻挑车帘正准备下车,忽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叶织羽,言语里带着些警告嘱咐道“你只管在王府住上一夜,论谁与你说话都不要搭理,你可知道?”

    叶织羽怎会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又想起剧情里的原主了,能挺着大肚子入这王府给周铭硕添堵,可不就是这好嫡母的功劳?

    想想这嫡母的结局,亦是凄惨的很,猛地身上一激灵,她当然不想跟着掺和,直点头道“周少放心,我省的。”

    周铭硕见她如此乖觉,本该安心的,倒不知心里不知为何竟是觉得闷闷的,哼了一声,便随手掀开了车帘,一跃而下。

    叶织羽见他刚下车,便听到外头一通热闹,吵闹哭泣的皆有,倒是没好意思下车,便安心的呆在马车上,偷摸的掀起马车侧帘一脚,往下头窥去,恰瞧见一华贵裙据,裙摆都绣着金丝牡丹,一眼瞧去便是贵不可言,别的倒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便懒懒的放下,安心等着。

    半晌才听着周铭硕说起了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车帘便掀开,耳边响起周铭硕有些客气的声音,是要请她下车。

    叶织羽深吸一口气,低头理了理衣裙,便起身下马车去。

    她自是乖觉,直到落了地,才悠悠的抬起了头,看到面前站的人,真是让她吃了一惊,她还真是是低估了周铭硕的受宠地步,打眼瞧去,这王府里的老老少少竟是都出来接这庶子了。

    在往周铭硕那瞧去,便见他正苦大仇深的被一妇人拉着,那妇人裙据华贵,便是方才马车内瞧见的那位了,两人一眼瞧去,若不仔细辨清眼里的东西,倒真是有几分母慈子孝的意思,若不是周铭硕母亲早死了,看那妇人作态,还真真是有几分亲娘的意思。

    刚下车那妇人便泪眼婆娑的放开了周铭硕,朝着她走来“你便是织羽姑娘吧,我二郎的性命多谢姑娘搭救了。”说着竟然是要行大礼。

    叶织羽大惊,忙要去扶她,刚弯下腰,便见那妇人被一男人拉起,那人着一身藏青连襟宽袖常服,高的很,瞧着约有三十来岁,面上沉着让人觉得很有威势,仔细看去,与周铭硕约有七八分像的,这便是宁襄王了周言了。

    果然,那妇人一瞧见周言扶她,便甚是习惯且凑巧的窝进了周言的怀里,熟练的模样直看得叶织羽目瞪口呆。

    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周言对这个何氏厌恶了,如此作态倒真是有几分上不得台面。

    果然抬头便见周言皱眉,好似忍了又忍才没发作,而后才不动神色的推开了她。

    接着才朝叶织羽客套了两句,言辞有度,几无贵胄的傲气,又带着旁人不可比拟的气度,这样的人,叶织羽倒真是有些可怜他配了这样一位毫无才气,只知穿红戴绿却又爱自作聪明的嫡妻了。

    “想来舟车劳顿叶姑娘也累了,今夜便歇在襄阁,明日再好生酬谢姑娘救我儿的恩情。”周言入府将叶织羽请到了大厅,为她安排道。

    “宁襄王客气了,本也只是举手之劳,是周少爷洪福......”

    又应承了两句,叶织羽才被请到了襄阁。

    入了襄阁,叶织羽才得空细细打量起来,方才为了仪态一直目不斜视,没来得及看上一看,现如今仔细瞧上一瞧,不得不说,这宁襄王府真不是一般的贵气,入萝床的卧室,竟铺着一整张虎皮,床榻也是散着暗香的金丝楠木制得,房内的屏风处竟是襄着玉翠,直看得叶织羽牙都直寒蝉。

    服侍她的是个小丫头,脸圆圆的可爱得很,看着像是比叶织羽要大上两岁,手脚却麻利的很,叶织羽看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替叶织羽放下釵寰,拿着篦子给她边梳边回道“回姑娘的话,婢子叫千冬。”

    千冬?这名字倒是不错,就是怎觉得有些耳熟。

    千冬边梳着叶织羽的青丝便夸道“姑娘这一头长发可真是好,又黑又亮的,像是缎子滑呢。”

    叶织羽笑了笑,没答,看着镜子的里的自己,有些嫌弃,大约是长期在船甲上见了太多日头,肤色有些黑,五官倒是周正,就是不大细腻,唯一可得夸赞的便是这一头黑发了,也不知道原主这头发是天生的的还是怎么养的,倒真是柔顺细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