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棘手啊。

    二人同时沉默了片刻。

    “倒也不必如此悲观。”束嘉开口道:“当时利国起事,穷兵黩武,又恰逢北部大旱之年,饥荒与瘟疫并作,与今世状况不可同日而语。”

    本是想安慰下面前的姑娘,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随即哑然失笑。

    这女子也不是朝堂官员,不知自己为何会不自禁地用上这种语气。

    而清姑娘似乎也没有要问他的意思,一个人在那走着神。

    阿松此时终于找了空隙插言,问出他一直想不通的一点:“这利疾如此迅猛凶残,为什么我没事啊?”

    “你身体挺厚实的,体质不同发病时间也有所差异。”清姑娘回了神说道,这番回答又觉得自己在夸这小子。

    “你昨日不是同喝了掺了药粉的鸡汤吗,那时已将这病邪杀死在襁褓中了。”

    是了,她那药物竟能对利疾见效。束嘉看向清姑娘,“姑娘昨夜所用药物,还需给我一份配方。”

    对医大夫来说药物配方是维持生计的根本之一,更别提这药方居然能根治曾经的亡国瘟疫了,其价值实在不可估量。

    束嘉正准备向清姑娘提到求买药方的费用,却冷不丁地被她扔了一物过来。

    ——是昨夜给他倒粉的那袖珍瓶子。

    他单手在空中接过,再次看向药架前的姑娘。

    清姑娘背身对着他,自顾自地说着:“这药粉里加的一样草药是我自己培育出来的,开花结果足足两年,再加以精配熬制,最终成品极其稀少,你要了配方去也没用。”

    “倒适量融水里服了就行,省着些用,那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瓶了。”她说着话又在架上刚腾出来的空位处放置了一崭新瓷瓶。

    什么?!

    阿松在门口惊出一身冷汗。

    绝无仅有还敢这样扔,这可是能普救万民的巨宝,摔碎怎办!是相信公子还是相信自己的药瓶子呢。

    瓶身入手光滑莹润,束嘉握在手中轻微拿捏了下。

    这是一个刻着青花番莲纹的白玉制瓶。他先前在夜里看着,却以为只是一个稍精致的小瓷瓶,这玉是好玉,里面装着的药粉贵重,瓶子价值也不菲。

    束嘉问道:“用过它的人,还会再染上此疫吗?”

    “当然不会。”清姑娘转过身来,杏眼微瞪:“这不是砸了它绝无仅有的招牌吗。”

    那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束嘉随即慎重地将玉瓶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