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王宫建在一座雪山上,正座宫殿与山岗融为一体,气势宏伟,褚楚到达的时候正巧初升的日光沐浴其上,仿佛一座圣殿一般,高洁无暇。

    没想到西域王一介域王也能拥有这般模样的宫殿,也对,能年年都给川国上贡,受川国庇护的又怎会差呢。

    褚楚下了马车跟随着漏月一同走了进去,也不知道过了几道宫门,终于见到了那穿着异域风格服饰的男子,和那日他们在上京的会面不一样,在这宫殿中那男子才真正没有收敛他身上的气势。

    "王兄,我将公子接来了。"

    漏月向那人见了礼,褚楚也学着他行礼的方式两手交叉贴至胸前同这个人行礼,他没有川国皇帝那种居高临下的桀骜之气,只觉得这是必要的礼节。

    "与褚公子再见,未曾想过会是这样一幅光景,公子身子似乎比当日在上京见面时虚弱了不少。"他打量着褚楚的脸色道。

    褚楚心道:原来这人并不是个口齿不清的,那也是伪装了,如此的谨小慎微,必然也是个聪明人,是他想窄了,一个口吃者怎么能当上西域的王。

    "想必来的路上月儿已经告诉你了,我便是这西域的域王,本名齐黎·乌图,当日时迫不得已不方便透露真名,还望公子勿怪。"他依着陵国的方式朝褚楚行礼。

    褚楚眼皮一跳,这人是知道他是何人了,还是按着他是川国皇帝任命的陵王,给他行的礼,他一时有些琢磨不透。

    "褚某因遭遇了一些事,恐怕要借您这块宝地暂避一阵子了。"褚楚道。

    乌图勾了勾唇道:"无妨,本王当日就说过你帮本王找回了月儿,是大恩情,你有困难都可以找本王,但凡能够帮得上你的,本王自不会推托。"

    既然这人是西域的王,那漏月一定被他照顾得极好,也算是亲眼见过了,放心了,他当初一直记挂着这事,只不过后来变故太多,他自己都自顾不暇……

    虽然是好心帮扶,但褚楚深知他是寄人篱下,是沾了漏月的光,识相的把空间留给了两兄弟,自己回了他们为他准备的客房。

    大殿之中只留下两兄弟,乌图对这个弟弟一直都不见外,他道:"你这位关切的褚公子,并非普通人。"

    "就在几日前,你寻到褚公子的时候,南蛮和川国之间经历了一场大战,据我派出去的密探打探,原因竟是这位褚公子,川国那位战神杀入南蛮军营的时候,我派出去的人也悄悄混了进去,赶巧听见了一个'大秘密'。"

    漏月有些疑惑的问:"什么大秘密?是和公子有关吗?"

    乌图压低了声音道:"那南蛮王说褚公子便是当年陵国那位赫赫有名的将军。"

    他又道:"若他真是陵国那位将军,我倒是有个想法。"

    漏月心中一惊,忙道:"王兄莫不是想……"

    乌图瞧了一眼漏月,笑道:"放心,我没有想要伤害你这位公子,他于我们有恩,我只是觉得他某种角度上和我们是一类人,若他真的想复国,那便是川国的敌人。"

    漏月反应很快,他问道:"王兄是不想再与川国交好了?"

    乌图揉了揉漏月的头,"没有哪一国会愿意永远臣服于他国之下的,所有的屈服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还小,不懂这些,我的父亲早年和当时的川国皇帝达成了协议,借他的力量收编了西域大小国,才坐上了域王的宝座,为此西域年年上贡,在那川国皇帝的眼里早就把我们当成了他们的附属国,陵国便是不愿意低这个头,所以才会有了那五年的征战,也不能这么说,是陵国受天灾严重,川国皇帝根本没放在眼里,所以直接出兵想灭了陵国,只不过后来好像是因为什么原因改了招降。"

    乌图对漏月道:"你同那位公子走的近,就帮王兄从旁侧击一下,看看他是否真的是陵国那位大将军,即便不是也没关系,他现在是陵王,只要他愿意站在川国的对立面,和川国割裂,我们就能和他联盟,到时候他想自立为王,我很乐意帮助他。"

    漏月别了自己的兄长,转身走出大殿,以他对公子的了解,公子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褚楚正在房内收拾那些佣人们给他送来的西域服饰,原来也并非所有的西域装束都像那件婚服那样……脑中某根"弦"突然绷紧,头疼心疼的毛病突然犯了,看来以后和他相关的是一点儿都不能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