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楚很想找机会开溜,他总觉得在顾斋那种审视的目光之下,他就快要将一切全盘托出,可长/枪还抵在他的面前,褚楚不敢擅动,就是刚才练枪时的汗珠都没有此刻多。

    褚楚心里忐忑万分,他要怎么解释,到底要怎么解释才能说明一个自小体弱多病的公子突然就会了一套陵国枪法,甚至还能亲自上手?

    就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事情仿佛有了转机。

    “你果不其然是他的倾慕者。”顾斋缓缓的收枪,从衣兜里掏出一块丝帕来递给他,示意他把额头上的汗水先擦一擦。

    褚楚:?

    带着满心满眼的疑问,他听见顾斋继续说:“这套枪法的风格像是瓮舒将军的枪法,我信你是倾慕他了,虽然这套枪法很基础,但以你的身子骨恐怕还是难以为继,得先把身体养好了,再练好基本功,习武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若想练,之后我带你先从箭法开始。”

    他想起先前在藏书阁自己似乎说过倾慕瓮舒的搪塞之语,好险好险,歪打正着了。

    练箭法的主意倒是不错,不那么耗费体力,只是他不想同他一起啊,可否让他自行操练?

    确定了顾斋清奇的脑回路,这才敢接下那丝帕,褚楚把额头上的冷汗擦拭掉,回他道:“知道了。”

    顾斋从褚楚手中接过那已断成两截的长/枪,给他开了茶水间的门锁,“在这等,我叫人去给你准备热水、干净的衣服,洗干净换好了再回去。”

    之后的事情,褚楚回了房之后仍然觉得顾斋是多么的体贴又周到,因为他结结实实的在汤房里泡了场药浴,换上了干净衣服,才回了房。

    因着发了一身的汗,又用药浴通了筋脉,只觉得这辈子没这么浑身舒畅过,褚楚直接推掉了中午的午膳倒头在床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到了下午,听说柴涟入府侯他多时,却不敢扰他午睡,一直在等,褚楚忙唤他进来。

    柴涟进门后非常恭敬的给褚楚负手行礼,然后说道:“公子,我给您带了个人来,您一定愿意见。”

    褚楚乐了,这小花在川国待得长了,怎么也学会卖起关子来。

    “你在川国认识的人不多,能给我引见谁,我可要好好的瞧,叫人进来。”褚楚满心好奇,也可能是今日心情甚好。

    来人一拢淡衣,兰纹云袖,敛一双寒眸,唇若绯樱、鼻似琼峰、气质如凌霜雪,褚楚暗自称赞,这样的人,除了他这位右副将,也未见过其他。

    他躬身下跪,同样恭敬的道:“末将宋黎参见将军。”

    “林阳不必多礼,起来说话,我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你同小花一样唤我公子便是。”

    之前在陵国的时候,要不是柴涟非闹着跟随褚楚来川国,褚楚无奈才把原本秘密守在金雀城皇室身边的宋黎调到盘宁军营里接手柴涟。

    这次宋黎以陵地马草商贩的身份来上京,一则是想见一面重新活过来的褚楚,二则也是想向褚楚了解往后的计划。

    褚楚其实很想说,通过万花楼在书信中说这些也是可以的,没必要大老远的跑一趟。

    宋黎这人虽然没有柴涟那么倔,但他认准的事情也是非做不可的,行动力不容小觑,很难说服他。

    “来都来了,走吧,随我去马厩看看阿红。”褚楚领着柴涟和宋黎去看马。

    撇开其他的不说,宋黎的确是驯养马匹的好手,褚楚作为陶姜离世的那段日子,南红特别暴躁,柴涟搞不定南红,就写信求助宋黎,宋黎便一封一封书信不厌其烦的指点,总算是把南红安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