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之间何必言谢,你非要谢的话……"日后我若偷拿了你的兵符,念在今日的份上饶我一命吧,褚楚心想。

    顾斋疑惑于褚楚的话语未全,问他:"非要谢怎样?"

    "非要谢,那便请将军多留几天醉仙居的厨子在府中咯~"褚楚摊手,一副却之不恭的模样。

    顾斋顺势同他贫嘴,"你可越来越贪心,我将军府该被你吃穷了。"

    褚楚第一反应:我不信!

    就算是三个自己也吃不穷他顾斋顾大战神,谁不知道圣上给他的赏赐多!

    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您高官厚禄、家底丰厚,一个小小的我不怕养不起。"褚楚腆着脸要把蹭吃蹭喝贯彻到底。

    遇事不对夸人有钱,这招搁顾斋身上同样适用,褚楚算摸清楚一点顾斋这个人了,凡事不能和他对着来,多说几句好话,软磨硬泡总是有用处的。

    蝗灾事毕,顾斋带着的这一小支川军才重新踏上回上京的官道,褚楚则躺在车辇里,一口一个的啃着手头袋子里的油炸虫子。

    顾斋这个人还算是蛮有心的,知道他喜欢吃,竟也上道的给他炸了好几袋,椒盐的、五香的、糖醋的!

    顾斋实在是太贴心了!

    睡不着,他便一路啃着虫子思索起来,如今蝗灾已经止住了,虽说已经避免了更大的危害,但是庄稼地却是实打实的受了损,这一季的粮食说不定会歉收,他担心的粮荒恐怕真有可能发生。

    褚楚的眉头轻微的皱起,不知道这个时节再组织农户们补种还来不来得及,如果没有法子,恐怕需要开仓放粮,好在川国并不似久旱的陵国,应当是有存余粮的,最好是能向皇帝提议,下旨让其他州县救济此次蝗灾中受灾的百姓。

    顾斋撩开车帘便见褚楚苦大仇深的模样,可苦大仇深归苦大仇深,手上的炸虫也没少吃,他这到底是愉悦呢还是不悦呢?

    顾斋想揉一揉,让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末了舍弃了这个想法,还是问他:"在为何事烦忧?"

    "为农户们庄稼地受损一事,顾斋你回京是不是要觐见圣上,可否向圣上提议下旨请求开仓救济此次受蝗灾之人。"褚楚心中藏着事,想也没想就这么脱口而出。

    "此般心系天下社稷,自决定前往睢阳,除了在吃这一点上,事事都为天下百姓考虑,我以前怎么就没听说你有如此忧怀天下之心。"顾斋道。

    等褚楚反应过来已经有些迟了,忙不迭打马虎道:"大约是如今嫁到了将军的府中,时不时也耳濡目染,所以学会了兼济天下了。"

    顾斋疑惑,自己何时如此兼济天下、心忧家国了?怕不是他又在给自己戴高帽,最近这小病秧子嘴甜得很,说出口的话也很是好听。

    顾斋笑道:"进宫面圣的时候,我带你一起去,有什么想说的,大可自己同圣上讲,我懒得做你的传话筒。"

    南蛮退兵的消息早随着大部队抵达了上京城,顾斋与褚楚的归来更将此番热情推向了制高点。

    顾斋与褚楚在将军府中沐浴换衣后奉召入了皇宫,向皇帝禀报这一行所发生的大小事。

    南蛮退了,皇帝很是高兴,一高兴就乐意去听这些沿途发生的故事,倒是褚楚担心蝗灾的事情,时不时的都在把话往这件事上引。

    皇帝怎会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含义,皇帝并不因此就动怒,褚楚如今出息了,他这个当舅舅的也高兴。

    况且褚楚给出的几点方法甚好,开仓放粮不难,就算是仓中一时缺粮,也能够从内务出银子向当地粮商采买,总之,皇帝是愿意先补上这次的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