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冬,秋意未退风还萧瑟,满地枯h落了水,起了波澜的心湖水面透彻。

    车水马龙往来人影之下,也不过是短暂驻足他生命中的过客。

    不知离去者是否还在天边挂念着,徒留在原地伤心之人。

    在这节奏紧凑、一刻不得闲的现代生活下疲惫不已,连思考的余裕也没有。可不时时保持警觉心与高度专注,被踹下油锅的名单绝对有你。他是这这麽警惕自己的。

    不过脑袋在长期睡眠不足下不听使唤,从早到晚始终都像装了糨糊,除了反应迟钝、记忆力下降之外连话都讲不好,跳针又没逻辑,完全一片空白。

    他现在位於某人的办公处中,一头微卷的黑发看来有些凌乱,放任浏海掩着半边面容,没遮住的另一侧则是难看的脸sE加上沉重的黑眼圈。整T如何难看法?大概像生重病还得加班熬到深夜,上级还不准假、每天都感觉自己快倒下的社畜。

    上午四点四十五分,天还未亮,窗外的树影摇晃着,室内明亮的日光灯虽然刺目,但他过了一阵子才意识到自己正对着它发呆。

    他将中长发往後一拨,拿起黑sE发圈随便绑了个低马尾。他看向在身旁的洁白办公桌,上头摆了电脑和几枝笔,椅子则被拉开,上面披着白袍。

    除了放笔和电脑的地方外还有一堆凌乱的资料文件散落在桌面,墙面上也贴了好几张,看来跑去当教授後工作量增加了不少呢。

    物主总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他所要的资料。不,正确来说连找的动作都没有,是记忆力超群还是乱中有序呢?谁知道。

    「我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你要在这等我?」戴着镜面较细长的黑框眼镜、手上还拿着一杯黑咖啡的男子坐上挂着白袍的办公椅,与方才还在抓头发的男人对视。

    你看我、我看你,两人对视过了两秒,扎着马尾、穿着明显不是符合他尺寸的宽松白sET恤之人才开口:「那个、医生……不是过夜,是已经过了。现在早上了。」

    这话刚说就发现天亮起来了。他无聊到提着双手拖着过长的衣袖甩啊甩的,看着有点像暴龙的短前肢,原本还想甩着袖子指向时钟让医生注意时间的,可看着又愣住了。

    啊,怎麽这麽快就五点了。

    他看着对方端起马克杯啜饮了一口後视线又回去专注的盯着萤幕,便放弃般将两手放下置於跨间,右肩因此动作拉扯到衣物而露了出来。

    「棉被我放在床旁的柜子里。」被唤做医生的人转过身指了一下隔间,还不到一秒钟就把椅子转正了,又继续有如机关枪般哒哒哒的打着键盘。

    到现在还穿着阿逸的衣服啊。现在这副样子谁受得了,下半身居然只穿着内K就从楼上跑下来了。

    啧,李臣啊李臣,别想这些了,专心工作、专心工作……。

    他看到的不是像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滑稽,而是对他来说没法开玩笑的、沉重的东西。如今只剩满室的咖啡香与他相伴,与以往不同的只有人走了这件事。

    而颛孙陆在对视的两秒间顺便看了下李臣今日的穿着。怎麽感觉……有点像那家伙呢?

    明明平时不管走到哪都穿素sET恤的啊,怎麽穿起白衬衫跟西装K来了,要去什麽正式场合吗?

    但他没问。颛孙陆只是听话的去了隔间,把被子拖出来後便将自己埋进去ShAnGchUaN窝好。

    缩成一团的他抱着双人床上的另一个枕头,只露出双眼跟半颗脑袋。他闭上眼,试图透过x1着棉被上的气味入眠。

    『乖,有我在。我陪着你睡。』

    缓慢的话音,温柔的语调和特地放轻的宠溺口吻在耳畔响起。但心头涌起的情绪不知是温暖还是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