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都市>我就是不讲武德 > 北宫 秉笔舍人
    吕匡渊见了字,大概是猜到她了,见她进来也不惊讶,连目光都不给她。

    她惯会装木纳少言,浑身胆怯,沉默的站在那里,经蔡荃提醒才跪下行礼,塌肩垂首,看起来十分没有骨气。

    萧雍淡淡说:“可惜生的木纳了些。”

    李令俞垂首,一句不言,吕匡渊只说;“多见见世面就好了。”

    萧雍这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李令俞心说,他明明知道,而且怕是早把她查的一清二楚了,但还是要问。

    “李令俞,表字幼文,祖籍益州人,六岁拜在宋彦光宋先生门下。家父李尚,卷入江州案,如今人在南台狱。一介罪臣之后,不敢辜负圣人青眼。”

    萧雍确实早把他打听的清清楚楚了,生辰那日,蔡荃收拢那些小辈们送上来的礼物,他无意撇了眼,看到那幅《蝶恋花》,虽然过于匠气,但依旧不得不说是一幅好画。

    随后卫国公世子,也呈了一幅,比起《蝶恋花》,灵气十足,技艺上乘。署名也是李令俞。字也漂亮,恢弘大气,筋骨有力,十几岁的少年郎,天生的才气,才会让人不由生出喜爱来,他多年没见这种乍一看就觉得耳目一新的字画了。

    做了几十年帝王,如今再见这种小毛孩子,反倒觉得淳真自然,和聪明人打交道久了,防备久了,也会厌。

    吕匡渊伴君几十载,太了解了帝王了,站在一旁一句不说,萧雍看着跪在那里的小小的一团,最终收起戒备,问:“你今年多大了?可有什么志向?”

    李令俞:“十五岁,卑微小民,不敢言志。”

    萧雍听的笑起来,“那就留在殿内,替孤抄经吧。蔡荃领旨,司书殿,秉笔舍人,就归你领着吧。”

    这官职来得太快,快到她毫无准备,她整个人有种浑身颤栗的后怕感。

    蔡荃说:“禀圣人,她年少胆怯,怕是内宫中不好行走……”

    萧雍似乎是很喜欢她,看她一眼,道:“赐你青鱼符,内宫外苑行走,畅通无阻。”

    李令俞尚不知青鱼符有什么特别,倒是吕匡渊和蔡荃觉得惊讶。吕匡渊在最得盛的年纪,内宫行走,也没有得赐青鱼符。

    李令俞谢恩后被蔡荃领下去了,一个人坐在后面的司书殿中,心里一片迷茫。

    青鱼符,南北宫都可行走,而她一跃成了太上皇的文书,无根无底,前路不明。

    等傍晚的时候,吕匡渊才从殿里出来,找到她时,见她做在那里魂飞天外,只说:“走吧。”

    李令俞跟着他,一路穿过城台道,直到出了北宫门,她回头遥遥望了眼,吕匡渊问:“知道怕了?”

    李令俞:“学生不知,为何会有此际遇?”

    她不可能一夜之间被太上皇知道,难不成真有人盯着她吗?

    吕匡渊:“你用书画邀买人心开始,同时也在别人眼里,你也有了价。”

    李令俞听得心里一紧,低头道:“谢先生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