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修真>主角他非要坏我业绩 > 第二章 像是岌岌可危的玻璃
    坐在外面不久,习文从房间里退出来,告诉他可以了。

    褚晨颐认为二人应该已经搭上线了,接下来自己只要借故放水,让他们有机可趁就行。

    他放下抵在鼻子前的手,点点头跟习文道了谢,送他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侧颈有一点红印。

    ‘是来的时候就有的吗,还是说是许臣晔留下的,发展的会不会有点太快了?’褚晨颐有点疑惑。

    待习文走远,褚晨颐被房间里突然传来的尖利声音唤回神,快步走向房门口,让他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房间里最中央的灯暗下来,华丽的蜡烛台式吊灯上有近一半的灯罩都已碎裂在床上,许臣晔赤着脚站在一些碎片上,血在黑色的床单上晕开一圈又一圈痕迹。

    他顾不得许多,上前拽住许臣晔的胳膊就想把他拉下来,他用的力气有点大,许臣晔的身子又僵直在床上不动,最后就这么直直倒向他,带着他两个人一起倒在地板上,尽管有地毯,后脑勺还是碰得生疼,身上沉甸甸还压着一个许臣晔,他怕再刺激到他,就用手轻抚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慰他流失掉的一滴滴血和他被囚禁于此一日多过一日的不安。

    许臣晔的呼吸逐渐平缓,他几乎要以为他睡着了,他想要轻轻起身,腰身却突然被人搂紧,勒得他不舒服,颈侧也传来深刻的痛意,这人一口咬在自己的左肩上,下口力道不轻,应该是出了血,感觉到温热的触感,许臣晔又张开嘴细细地舔磨,用舌头在伤口上打着转,胳膊上的劲却松了一些,褚晨颐很满意主角受此时的恨意,为自己难得有些起色的事业感到骄傲起来,趁热打铁般,他用双臂撑起身体,将许臣晔推在床上,左手撑在他身体旁边,右手箍上他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慢慢收紧,和他手上动作不相同的是,稍显轻快的语气:

    “仗着我喜欢,你也不要太放肆了,喜欢流血,就在玻璃上多躺一会,躺够了我帮你清理伤口,伤好了可以给你准备一整间挂满吊灯的房间,你随便砸,随便躺,只要你死不了,你就永远都是我的。”

    褚晨颐看着他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喜悦,但许臣晔一句话也不说地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发毛,嘴角抿起来,松开掐着许臣晔脖子的手,准备起身离开,却冷不防被抓住左手手腕,又仰面摔回床上,掌心传来湿热的触感,他抽不出手,被仰面抱着,手心细小的刺痒感被放大,脊背忍不住微微打颤,再次起身的动作里带了慌乱,头也没回地离开,门再一次被关上。

    门外褚晨颐打电话叫人送医药箱回来,在客厅来回踱步,许臣晔这一通操作属实是让他有些忐忑,主角受可能因为自己精神崩溃了,跟系统疯狂求助:

    “统儿,主角受不会被我整疯了吧,要命。“

    系统沉默了片刻,认命般跟褚晨颐说:“我这边后台显示界能确实波动很大,这跟主角受对世界的认知是息息相关的,这个世界的主线与你无关,你只要不OOC,这个世界拿到保底工资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褚晨颐心里松了一口气,又问了六号一次保底工资多少,再次确定以后,至少能交上房租,他是真的不想流浪街头,自从进了炮灰局,住宿条件直线下降,现在在主空间勉强租了一间loft公寓度日,也还好虽然他业绩不行,胜在勤奋,也就基本没怎么在主空间住过,这里就不得不再次斥责该死的人性化条文。

    褚晨颐看着窗外的太阳慢慢落下去,让他想起来第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主角叫许应诺,跟许臣晔一个姓,但是性格完全不同,许应诺话多,该说不愧是主角,世界末日也没能夺取丝毫他人性里善良的那一部分,他在那个世界里是个爱而不得就要毁掉的人,相貌平平,性格阴郁,不招人待见,他的刀子捅进主角身体的前一刻,他还在对着他笑着问觉得这次从超市里搜寻到的当地特产怎么样,甚至就在他捅进去了,还是下意识护住他,替他挡下身后的剧情里中追随者开的枪,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主角死亡,世界崩塌。

    这跟他从课上学到的不一样,所有的案例都没有这种假设,因为没有主角会为了这样的配角付出生命,但发生的事情和业绩单上灰黑色的E级评价又告诉他确实会,他深受打击,他觉得应该是自己哪一步没有走对导致产生了蝴蝶效应,就像这个世界一样,但他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像现在,他也完全不能理解许臣晔到底是因为什么出了问题,可比起这个,他现在只想走完剧情赶紧找个机会下线,虽然这个世界很安全,没有什么武装暴力也没有异常生物,但这样的事情他不希望再次发生了,他的工资折腾不起了。

    他在餐桌椅上睡过去,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他打开门,接过手下递进来的医药箱,走进房间里,除了再次坐在墙根的许臣晔,其他每一处都跟他离开时别无大致,他清理了床上的灯罩碎片,换下沾了血迹的床单,将崭新的相同样式床单换上,仔细检查确保地毯上没有遗漏的尖锐残留物后离开房间。

    原剧情里这里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说是褚晨颐无法理解爱情,认为爱一个人就要私有他,不愿意任何人见到他,更不希望他见到别人后生出离开这里的想法,任谁看这副样子都只能说成扭曲,像是什么甩不掉的寄生虫,消耗折磨着被寄生的人,自我感动般嘴上爱着许臣晔,却明目张胆地用他做养分来愈发助长这份扭曲。

    原剧情里褚晨颐的朋友习文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个房间,更不要说清洁人员了,因此自许臣晔来到这里之后,褚晨颐也继承了原文里的设定,除了此前让习文进来过一回,从来没有第四个人来过这个房间,这里的卫生自然也就落在褚晨颐身上,除了每周两次的卫生打扫,每天早上起来褚晨颐都会拧好毛巾,替还在睡梦中的许臣晔擦擦脸,再去厨房亲手熬好粥,一天三餐,日复一日。

    这是褚晨颐通过人设作出的细节补充,褚晨颐认为自己的工作完备又周到,将深爱主角的偏执男配人设贯彻到每一个细节,扮演的角色虽然不是好人,但因为这些细小的存在这个世界才能围绕许臣晔运作起来,反派和炮灰都是合理的。

    按照这个角色的世界线人设,大家族的贵公子,钱多事少,除了跟主角虐恋情深围着他打转,帮他做饭打扫,也不需要什么别的劳苦工作,剩下的时间里就是在监控室里暗自偷窥许臣晔的一举一动。

    就像和他相识的这十年,褚晨颐收集许臣晔的私人用品,收集他的兴趣爱好,甚至后来慢慢地融入他的生活,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近,褚晨颐也在这个过程里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但是在两个月前戛然而止。

    许臣晔差一点就和别人发生了关系,这像是引燃树林后吹来的一阵风,事态急剧严重,褚晨颐意识到自己对许臣晔的感情绝不可能仅仅停留在熟悉的朋友这个层面,他甚至都不能接受许臣晔和除他之外的人建立亲密关系,就在一时脑热之下做出蓄谋已久的事情。

    许臣晔所在的这个房间存在了很多年了,在原褚晨颐认识许臣晔后第四年就开始装修,那个时候恰逢剧情切入点,就变成了打工人褚晨颐按照剧情要求亲手,粉刷每一寸墙面,雕刻每一朵灰色的蔷薇,又亲自购买地毯和家具,自己动手安装吊灯,这些放在占有欲极端的原褚晨颐身上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其实正常角度来说还琐碎得有些温馨,如果不是在任务世界里完成任务,褚晨颐应该也很乐于亲手置办自己未来退休后的居所,只是风格就要略微和蔼,不会像这里这么森然。

    听上去这一切纠葛似乎都惊天动地,但其实任务里更多的反而是日常生活里零零散散的事情,就比如现在褚晨颐正站在蔬菜超市里思考要购买什么菜品,在特殊人设要求下,他顺延出褚晨颐根本不会让许臣晔食用他人购买的蔬菜这一结论,每天都自己出门买菜。

    出于对维持许臣晔身体健康的考虑,他充分运用自己曾经在培训班里选修的《多种世界观下饮食健康均衡学》这门课程的知识,认真地按照许臣晔的喜好和合理膳食均衡指定菜谱,更让褚晨颐骄傲的是,他在通识课程《各类世界观烹饪技巧AⅠ》这门最高烹饪技巧课程中拿到了5.0满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