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玄幻>武魂谭 > 第二卷 天下熙熙攘攘 第五章 三字经
    :.

    不但那老板不相信,刘万山也不信,蔺相如与老板的联系还没斩断,就已经“叛变”了。武魂行世三四十年,迄今已运行进入第三世代,这样的事,从未有过!

    “主上。”廉颇被蔺相如搀起了,即转身望着我。

    “主上。”蔺相如也跟着向我作揖。

    于是老板大怒,他抓起一只杯子,狠狠地砸到墙上,骂道:“特么的,还名臣呢。说造反就造反了!”蔺相如一甩袖子,正色道:“你花八十万把我买进来,为的不过是在刘万山这里转手卖个高价而已!你不但与我无君臣之份,更是做惯了欺男霸女、蝇营狗苟之事。相如虽驽钝,亦不屑与小人为伍!”

    “你放肆。”老板狂叫着站到沙发上,怒目圆睁,拼命撑开将军府,流转阴气如漩涡,欲要把相如吸进去。相如不反抗,背手而立,凛然大气,任凭他吸,连衣襟都没有一丝的摆幅。

    “刘万山,你······还有你,小子,你也敢坑我?”老板咕哝着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通话,对面似乎是一小撮魂商在聚会,有的人见通了,就问他生意做成了没有。

    “我给你们直播,来来都看看,刘万山不地道,带人直接抢我的武魂。我特么也是倒霉,这武魂自己就跑过去了,唉,你们快点来人帮忙!我丢了人不要紧,他得给我钱啊,各位评评理!”

    “武魂自己叛变投敌?”

    屏幕对面的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们的关心点根本不在这个老板被打劫上,部都放在了武魂自己投敌这事上。这下好,不用我郭迁解释,天下的人也都该知道,这武魂是自愿离开他的。个中玄妙我们并不理解,将军府与武将的联系一向被视为是极为牢固的,只有在一方便虚弱时,才可由外力斩断。预设条件是相当苛刻的。

    刘万山搂我的肩膀,说:“愿望达成了,我们走吧。再纠缠下去,恐怕就要见血。”我点点头,收回廉颇蔺相如跟他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老板和一地的哀嚎的大汉。

    因为幽兰魂火的武将负伤不轻,刘万山走得很吃力,再离开时不能骑自行车了。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回了住所然后去医院。临走之时,刘万山扯住我,用力地晃我的手,发狠道:“郭迁,你一定得帮我!”我郑重地同他握手,告诉他好好写那本关于武魂的书,暂时不用再出去冒险了。他咬咬牙,说这事发生了必然会有人趁机要挟他,他要出去躲一躲,武魂谭的帐号就不用了。

    “如果拘魂诀,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你又会如何?”这世上最难,不过完成人家的期冀。我必须要让他明白,所谓拘魂诀,可能真的只是我父亲编造的一个幌子。刘万山看着我,眼睛里失去了大半的光,眸中的阴气旋转流淌,也渐渐的阻塞凝绝。可是一会儿,那对珠子里便重新着了火:“不是就不是,但是我一定会去做。今天你让我看到的也是奇迹。就这样吧,我能看到将相和,也算是幸运了。或许天意注定你我的缘分就在这儿,拘魂诀也不是我需要的东西。”

    我离开时同他一样的低落。这样一个尽心帮我的人,不能够得到我的许诺,一定很绝望吧。不过相信该做的他一定会坚持去做。就算最终失去了,至少,他还有一大部等着编写完善的书。这本书写好了,必亦是惊世骇俗。

    回到医院,就见那两个男初级调查员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坐着。我把证件拿出来在他们眼前一晃即走入了病房,果然孙逸群没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他们只当我是外地调查员,根本不搭理我。林婕正和护士聊得开心,见我来了,不好意思地向护士姐姐笑了笑,红着脸把她支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走到床边,俯下身凑到她面前,说:“外面那几个是我找来的调查员,可以保护你在医院里的安。”

    她说:“你说话,吹气让我耳朵痒。”

    我说:“今天我做了一桩不太正当的生意,但是如愿得到了列级睿武魂蔺相如。”

    她说:“你的眼睛又大又亮,只可惜了眉毛,中间偏靠外的位置有点稀,好像被微微地打散,但是也很美。”

    我说:“蔺相如是靠着和廉颇的羁绊自己过来的。我没有出手斩断他和原主的羁绊,这件事已经传出去了,一定又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她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看着我。有点小正经,但是这样才可爱。”

    我有些压不住了,声音立即高了一个度,我说:“我这不是小正经,我是真的正经。我要汇报我经历的事情,我要和你商量接下来的任务,要提防所有的可能,郡主。”

    郡主两个字,不是她的逆鳞,而是她的软肋。我立即意识到我的错误,但是林婕的眼泪就那么无声地毫无预告地流了下来。两道银线自她玉似的脸颊上滑落,打湿了枕头。

    “我是郡主,可是我也是一个女人呀。郭迁,你真的不把我当女人看么?你,真的不把我当你的女人看么?”她说,“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一个可恨可憎的武王的女儿,是一个因为利害关系和你捆绑在一块儿的碍事的家伙么?你没法离开我,又不得不一次次回到这里和我汇报是吧。”她说着,就想把头向被子里埋,可是她的双肩受伤,手根本不能动。我伸出手,帮她把杯子盖高一点,放松语气说:“不是······”

    “就只是不是······”她红着眼眶望着我,就像一只蜷在洞中的白兔,那种悲伤与柔情,谁能不勾留?“郭迁,你还不相信么?我是爱你的。”

    不要再说了。我感到钻心的疼痛,好像有一个灵长的神物,坐在我的心房口,手执石锤,两耳灵聪。它一听见林婕伤心,便挥动石锤锤我的心脏,让我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