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低垂，似乎要下雨可街道上的人依旧很多。
路边面摊老板娘掀开锅盖放在一边，两只手搂起切好好面条撒在滚开的水里。
手里长长的筷子不断的搅动着刚刚下锅的面条防止粘连，搅完放下筷子把盖子盖上，待锅里水再开一翻面就熟了。
“起面咯。”面摊老板娘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
快速盛出一碗素面快步走过去放在一个头戴破斗笠，身穿脏旧白色衣衫的客官面前的桌子上。
待面摊老板娘离开后，贺文溪摘下头上的破斗笠，把怀里的药包放在桌子上。
伸手端起桌子上的素面，碗里的面香飘在鼻尖，耳边听着面摊老板娘吆喝声依旧洪亮，只是他的面前少了和他抢着吃的江绒。
贺文溪挑起碗里的面还没放进嘴里，身后摇摇晃晃走过来一个大汉一脚踢在他面前坐着的桌边。
他伸手护着药包来不及躲避，面前桌子已经应声翻了过去，碗里面撒出来烫在贺文溪的手背上红了一片，面汤撒在脏成一片的衣衫上显得更加狼狈。
贺文溪低头检查了下手里的药包，幸好没湿。
他把药包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才抬起头狠狠地瞪着面前手里拿着酒，额头上缠着脏兮兮缠布浑身散发出恶臭的醉汉。
那醉汉比贺文溪高了半头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他迷瞪瞪地睁开半虚的眼看贺文溪在瞪着自己，火气蹭地直窜上天灵盖，气得眉毛倒竖起来满脸横肉一颤一颤的，他把手里的酒“——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伸出泥沟干裂的手，指着贺文溪恶狠狠道：“小白脸你若是再这么看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扣出来！”
贺文溪转过头去默不作声，袖子里紧紧攥着拳头告诉自己不能惹事，江绒还等着他带着药回去。
面摊老板娘听到动静立马放下手里的面跑过来，见地上狼藉一片看了一眼那正在发酒疯的醉汉，一把拉过贺文溪挡在身后，赔笑道：“吕爷，误会。都是误会，这位小公子刚来此地的还不懂规矩。”
吕爷见老板娘替小白脸说话，吹着胡子哼了一声，依旧不依不饶道：“不懂规矩？那老子亲自教教他什么叫规矩！”
“不值当的吕爷，消消气。”老板娘知道吕爷爱酒如命，挥手示意小二搬来一坛酒。
吕爷看店小二抱来的酒，满脸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吕爷是个识货的，打开封口香醇之气立马飘散出来。
的确是好酒。
老板娘瞧吕爷已经被酒勾住继续道：“吕爷，这可是咱刚酿好的酒，其他客人都还没尝过呢，这第一坛送给吕爷尝尝也替这小公子给您赔罪了。”
吕爷心满意足的捋了捋嘴角边翘起的胡子，单手拎起酒坛，临走前还斜眼瞅着老板娘身后的贺文溪，啐了一口道：“孬种。”
贺文溪垂下眸当做没看见周围人都投来的目光，当做没听见吕爷的啐骂声，依然挺直自己的腰杆站在那。
老板娘送走吕爷后没多会手里又端着一碗面折回来招呼贺文溪坐在另一张干净的桌子上，带着歉意道：“小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这吕爷一向在这一带霸道惯了，重新给您上碗面，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老板娘说完见贺文溪垂着头迟迟没有说话，也就自然而然当他同意了。外头的又有新的客官来吃面，一声一声催的急就转身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贺文溪低头看着碗里面的面，上盖着几个肉片。老板娘端来的并不是刚刚他点的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