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呼灼海。
从呼灼海的双眼中,方然能够看到一根根血丝充斥其间。
火把明灭不定,映照得呼灼海面目凄厉,如同恶鬼。
“杀!了!方!然!”
呼灼海重新喝道。每一个字,都似从齿隙之间挤出。
方然双臂垂下,青鸾笛松松地握在指间。夜风穿过笛孔,传出来幽咽的笛鸣,如泣如诉。
散乱的头发被夜风微微拂动,方然环视过变阵过后的天雷门兵士。
目光过处,所有人浑身僵硬,颤抖着缓缓退后。
一鼓作气,这鼓气,用在白日间,寻猎方然,然后在看到呼灼海的断腕时,气尽。
再而衰,但依然能够支撑他们,列奔雷阵,奋勇围攻。直到看到方然周身泛起青光,崩碎攻城弩箭,气,再尽。
三而竭。
气势耗竭,又如何还能有战力留存?
所以方然只是随意环视,竟是让百倍于自己,并且重新组阵的天雷门人,惧怕到此等地步!
一人之威,一至于斯!
呼灼海的脸色铁青,隔着老远,方然都能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呼将军若还想打,方某奉陪。”
方然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呼灼海身上。他冲着呼灼海勾了勾手指,微微一笑。
这个动作,是不折不扣的挑衅。呼灼海身体震了震,却终究没有出手。
方然有些意外地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叱咤荒野一方的天雷门将军,竟然能够压制得住愤怒。
“啧,鼓动着手下人来送死,自己倒是稳得一比。”方然讥笑道。
“激将之法,于我无用。”呼灼海低沉道,“得罪天雷门到这种地步,便是今夜你得以安然脱身,未来等待你和荒辰的,也是无休无止的追杀!”
“意料之内。”方然点头,表示赞同。
这,却正是他所希望的!
否则,他为何要孤身涉险入营?
天雷门,霸绝一方,势力默默发展了这么多年,无论是强者的积累,还是护山的各式机关阵法,都必然有着深厚的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