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匆匆忙忙而来,这一大早的,大夫都还没有起身,被明春吵醒了,带了过来,不过叶楼屿还是比大夫早到了一步。

    今日他正好休沐,原本是打算去京郊处理个案子,谁知道在练武场还没有热身就被管深告知玲珑生病了。

    玲珑很少生病,她的身子挺强健的,十岁之前,叶楼屿还会带着她学些武术,锻炼身体,十岁之后才让她多养些姑娘家的性子,学的少了,可这些年都很少生病,最起码没有这一次这样严重。

    叶楼屿看见玲珑的时候,脸色通红的,意识不太清楚了,嘴唇蠕动着似乎还在说胡话,双眼紧闭,看的叶楼屿心都揪起来了。

    在他的印象里,玲珑这般严重的生病还是小时候出水痘,身上长满水痘,又不能挠,痒痒的,痒极了就抱着他哭,他不让她挠自己,玲珑就全挠到他身上去了,最后他身上倒是劝是细细小小的疤痕,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平安过了。

    大夫把脉,瞧了一会才道,“高热,想必是风寒入体,身子很虚弱,姑娘最近是在节食吗?瞧着身子比平常人虚弱,脾胃也不太好,也有些劳累的样子。”

    叶楼屿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看了明夏和明月一眼,两个丫头低着头,缩着颈脖子,叶楼屿眯了眯眼,罢了,待会再说。

    “劳烦大夫开药,郑随,跟着大夫去拿药。”

    “好说好说,最近这些日子注意写,先饮食清淡些,等好了就可以注意进食些荤腥,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吃少了。”大夫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明夏就差钻到地缝里去了,完了完了,要被大公子知道了。

    大夫出去了,屋子里安静的能听见外面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默了一会,叶楼屿开口,“你们两个给姑娘换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出来。”

    叶楼屿出去了,他在这里也不太方便,心里郁结,这才多久没有管着玲珑,就闹出这样大的事情来了,马上就是玲珑的生辰了,这要是被父亲知道生了一场大病,还不知道得多担心呢。

    叶楼屿在花厅坐了一会,晨间的微风也没有抚平他躁郁的内心,没隔多久,明夏几个丫头就都来了,明秋最怕叶楼屿,身上都在颤抖。

    人到齐了,叶楼屿倒是不急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就是这样不紧不慢的态度,更让几个丫鬟心惊,不知道大公子要如何惩罚。

    “谁先给我个解释?”叶楼屿的声音凉薄冷漠,果真像别人传的那般,大公子莫不是从北寒之地来的,一开口就带着寒气,似北风一般。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明月先一步开口,“大公子,是奴婢的错,没有照顾好姑娘,前些日子,姑娘说礼服祈福需要诚心,所以从那时开始茹素,不食荤腥,已有小半月了,是奴婢不好,没有拦着姑娘,求大公子责罚。”

    这件事情也是少有的明月没有告诉叶楼屿的事情,她一开始也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谁知道姑娘居然因此病倒。

    叶楼屿的指尖扣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一点一点的颇有节奏,像是敲在这几个人的心上,大公子沉默着不说话的时候实在是太吓人了。

    “出去跪着,姑娘什么时候醒了,你们什么时候起来,再有下次,直接打发出府。”叶楼屿怎么也想不到,精挑细选的几个丫鬟一个比一个大胆,这样的事情也敢瞒着。

    “是。”几个丫鬟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主子受苦,作为奴婢的自然该罚,只是罚跪,已经是轻的了。

    叶楼屿在花厅等了一会,听到丫鬟说玲珑醒了,正好药也熬好了,叶楼屿进去扶起她靠着,端过药准备喂给她。

    玲珑摇了摇头,嘴唇泛白,还有些虚弱,看了一眼叶楼屿的面色,冷冰冰的,看样子是发了火了。

    “兄长,明月她们呢?”她才醒来,知道自己生病之后就担心几个丫鬟会被兄长处罚。

    虽然明月几个是丫鬟,可也是陪着她时日最长的几个,在她心里,这几个丫鬟可比叶家的那些姐妹重要多了,日后也是要好好找了人家嫁出去的。

    “在外边跪着。”叶楼屿用勺子搅拌着药汁,还太烫了。

    “兄长,都是我不好,你别罚她们,是我不让她们说的,你要罚就罚我吧。”玲珑咬了咬唇瓣,因为生病,眼圈红了一片,水润润的,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伸手拽住越来越的锦袍,小声央求着叶楼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