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萧宝绥听见这两个字陡然转醒,黯淡无光的眸子逐渐清明。她看了看脸色瞬间苍白的庄贤,心霎时就提了起来,“阿瞒哥哥,是不是太后知道了什么?”

    “嗤……”楚悖摸着她的头发嗤笑一声,“放心,便是太后亲自来了,她也不敢进。”

    “那现在……”萧宝绥抬头望向他,神情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信任。

    楚悖阴戾地扯了一下唇角:“我去看看,宝儿在这等着。”

    她点了点头:“你小心些。”

    “放心。”楚悖走到门口,忽然顿了顿,回头张望了一眼。少女白着一张脸坐在床边,像是只惴惴不安的小兔子。眼尾红红,瑟瑟地惹人怜爱。

    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为何她的小名儿会是“瑟瑟”。

    萧宝绥看着停在门口的男人又返了回来,她愣愣地见他走到自己面前,还没回过神就觉得手上一沉。

    绣春刀……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闪着冷冽寒光的刀,缓缓抿了抿唇:“你……”

    “拿着玩罢。”楚悖看了看那双浸着一汪春水的惊愕眸子,唇角绽开一抹笑:宝儿真是我养过最可爱的小东西了。

    萧宝绥看着他的背影,额角隐隐跳了两下:他刚刚眸子里莫名的慈祥是怎么回事?

    “来的是谁?”楚悖懒散地问了一句。

    “是谭英,气势汹汹的,下巴都快扬天上去了。”

    “他还活着呢?”楚悖嗤嗤一笑,“阎王都嫌脏的主儿。”

    “谁说不是!”锦衣卫吊儿郎当地撇了撇嘴,“上回去醉仙楼听人说,那谭英嫌新来的花娘没有滋味儿,竟将一个来送胭脂的小姑娘带走了。”

    “大人!您的刀呢?”锦衣卫无意瞥见他腰间空空,只有一枚鹅黄色的香囊荡来荡去:锦衣卫刀在人在,绣春刀从不离身,便是死了也得握着刀拼杀到最后一刻同刀共存亡。大人的刀去哪了?

    “给我宝儿玩玩。”楚悖悠悠开口。

    锦衣卫:……

    说着话儿的功夫,便到了都尉司门口。

    谭英被拦在门外连近一步都没辙,虽是刮着冷风,但他心里的火气烧得却旺,正阴阳怪气地冷笑:“知道拦着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我倒想看看拦着公公会有什么下场。”楚悖抱胸冷笑,眼眸中阴森乌云清晰可见。

    谭英看见那抹大红色瞬间噤了声,心里止不住地发毛。他咽了咽唾沫,刚还趾高气昂的脸蒙上一层客气笑意:“原来楚大人在啊!”

    “幸亏我在。”楚悖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地回了个笑,“不然公公怕是要把我这都尉司给掀了。”

    “哪有的事儿?”谭英躲着那双冷眸,后脊骨渗出阵阵冷汗,“楚大人真会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