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没那么容易召进京城来。陛下今晚如果有空过来的话,我当面和他解释。”

    想想时间,突然感觉不太对,她扳着手指盘算着,“陛下九月二十八的生辰,现在都八月十五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快马送诏书过去陇西郡都得半个多月,我爹还得准备寿礼和车马队伍,时间怎么也赶不及啊。”

    “令尊那边赶不及就对了。”

    令狐羽哈哈一笑,”陛下这次征召藩王,召的是东南这边两位。他们两位按时来京城了,自然免刀兵;这次再不奉召的话,后续就难说喽。至于其他藩王那边,走个过场,都是陪客。”

    池萦之:“……”狗。大周新帝连带他身边几个重臣,做起事来一个比一个狗。

    知道这次针对的不是老爹,她放下了心,一顿中秋宴席热热闹闹吃下来,几个人撑得扶墙。

    沈梅廷今晚喝多了,一直搁心底强忍着的问题不由自主往外蹦。

    隔着摆满了酒菜的大圆桌,他的目光往对面穿着胭脂色窄袖交领长裙、明眸皓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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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gt美人身上转了一圈。

    毕竟是认识了十来年的人了,换身衣服,换了个名头,就想唬住他?

    人肯定是一样的人,出京城转了个圈儿,被陛下原样带回来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磕,“我沈某人眼没瞎。咱们好歹是沾了亲的,还有那么□□年的交情,对着今晚那么大那么圆一轮中秋的月亮,你就说句实话吧。你到底是从前女扮男装呢,还是现在男扮女装。我都快憋死了。”

    池萦之也喝多了,不过她面上还好,淡定地说,“沈表哥,别想那么多。反正我现在是清宁县主的身份肯定没错。”

    令狐羽笑呵呵在旁边说,“清宁县主说得对。”

    沈梅廷:“……”

    沈梅廷被噎个半死,不说话了,索性用大袖蒙着脸,继续喝起酒来。

    吃饱喝足,把客人送出去的路上,路过中庭。沈梅廷实在看不过眼,指着中庭那个大坑:

    “我不管你现在什么身份,反正这事总归是你管。你家什么毛病这是?两边回廊栏杆的漆都上了两遍了,中庭的破锦鲤池子还没挖完?整天对着个大坑,千里迢迢运过来的嫁妆箱笼就扔坑里?你家是缺钱呢还是缺人呢?跟我提啊。”

    池萦之淡定地说,“人和钱都不缺。就是鱼苗没选好,先缓缓挖,空地正好放箱子呗。这是第一批嫁妆,我娘说后面还有挺多的。”

    沈梅廷身为京城土生土长的世家子弟,直面来自大西北的豪迈粗犷风气,指着大坑的手指有点颤抖,

    “陛下就算今晚不来,过两天肯定要过来的。你就拿扔了满地的嫁妆箱笼明晃晃地在陛下的面前晃荡?”

    池萦之一句话就挡回去了:“我都不在乎了,陛下他当然更不在乎这种小事。”

    沈梅廷说不过她,长叹一声,踩着木屐,哒哒哒地掩面跑了。

    送完贵客回转的时候,阿重提着宫里赐下的精巧八角琉璃宫灯,陪着池萦之站在中庭大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