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数？”顾珉叫了他一声。
小数并没有理她，而一直看着妮宝。
妮宝从始至终都和顾珉刚过来时看到的一样，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跪坐在地上。
顾珉蹲下身子，小声叫了妮宝一声，妮宝并没有回应她。
她拿出放在包里的糖果放在手心，慢慢移到妮宝眼前：“妮宝，吃糖果吗？是巧克力夹心的。”
妮宝终于动了，她慢慢地抬起头，凑到顾珉的手心，吸了吸鼻子，然后才用手接过糖果，自己剥开，放入嘴里。
妮宝一边嚼着糖果，一边流着泪，并没有注意到顾珉震惊的眼神。
顾珉何止是震惊，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鬼是妮宝，她肯定早就拔腿就跑了。刚刚妮宝一直都没有抬头，所以顾珉都不知道，妮宝竟然露出了死前的面貌。
鬼一般会用生前的面貌存在着，但是一旦他们受到刺激，就不受控制地露出死前的面貌。
顾珉是第一次见到妮宝死前的面貌。
没有被衣服遮住的地方，能看见的皮肤全是红色的疤痕，看不见皮肤的地方，是骨头。脸上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黑色的骨头清晰可见，她流的泪是红色的，不知道是流到了身体的那个地方。
“很丑吧。”
妮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口中的糖果，她抹掉脸上的泪水，手背也染上了红色。
“但是珉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它就是回不去，一直这样好丑，我好讨厌我长成这样……”妮宝说着说着就开始嚎哭起来。
顾珉摸了摸她的头发，缓缓开口道：“嗯，确实很丑。”
妮宝哭泣的声音一顿，不可置信地瞪着顾珉，那样子不仅丑，还有点吓人，但是顾珉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还笑出了声。
她狠狠地揉了下妮宝的头：“但是那又怎么样，要是有一天我也和妮宝一样了，妮宝你会嫌弃我吗？”
妮宝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就听顾珉又说道：“你只准说不嫌弃。”
妮宝：“……我尽力？”
“哇！妮宝，你白吃我那么多年糖了！”顾珉又从包里掏出一手的糖，她警告道：“说，你不会嫌弃我，不然这糖你别想吃！”
\"那我不嫌弃！\"
妮宝快速说出了标准答案，一把薅过了顾珉手中的糖，然后迫不及待地剥开糖纸吃了起来。
顾珉看见，妮宝一边吃着糖一边恢复到了原来的样貌，又变成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顾珉笑了，回头招手让一只惴惴不安的小数过来，同样给了他一把糖果。
小数小心翼翼地接过糖果，小声地说了声“谢谢”，又分了一半给妮宝，他也蹲坐在旁边，面带笑容地吃起了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