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迷惘地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抱着自己的书找了个空办公室。空办公室里一开始是没有办公桌的，不过前些天黎青野跑出来摸鱼的时候被温禾看到了，对方就在这里置办了个办公桌和办公椅，可以供她出来“摸鱼”的时候用。
黎青野坐在办公椅上，然后将书摆在面前，再次长吸一口气，又缓慢吐出来。
她硬着头皮翻开书，一开始是从昨天翻到的地方看起的，后来看着看着又翻到了第一页。温禾从楼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对方看着看着又开始从头看起的画面，她看着对方皱着一张脸一根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看，但是看完两行又皱着更深的眉返回去重新看的模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走到黎青野面前，敲了敲对方的桌子，黎青野抬起头，一脸恍恍惚惚的表情。温禾内心再次酥了一下，这个表情她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她教对方学习的时候，对方就经常摆出这个表情，然后问对方听懂没，对方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听懂了……吧？”
温禾就只好再讲一遍。
这次她站在对方边上，然后看完一行又倒回去重新看，一分钟里，对方已经不知道倒回去看了多少遍。最后，对方似乎是发现自己看不懂了，于是神情陡然清明，手指头一转，跑回第一行重新看了。
温禾：“……”
温禾看着对方的模样，有些无言地叹了口气，然后对对方说道：“这一页你不是几天前就看懂了吗？”
黎青野原本就因为对方的到来的而有些不自在，现在又听对方这样问起，顿时眼睛飘忽了起来，她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再复习一遍。”
温禾再次默了默，好在她已经习惯了黎青野的忘性，便上前说道：“我再帮你梳理一遍吧。”
黎青野赶紧将书翻到了下一页，然后对温禾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真的只是回去看一眼。”
温禾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对方，不过黎青野学习的时候听得懂听不懂看得懂看不懂都差不多是一个表情，温禾只能凭着自己过去教对方的经验说道：“我帮你梳理一遍，很快就好。”
黎青野见对方这么说，便让开了一点位置。
因为空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办公椅，温禾原本只是打算撑在办公桌上帮对方梳理的。看到黎青野的动作，温禾嘴角勾了一下，而后轻咳一声，将对方按了回去，“不用，我站着就行。”
她只是帮对方简单地梳理一遍，等会就要上去继续工作了。
温禾一共给黎青野讲了两遍，第一遍讲完的时候黎青野还是一脸恍恍惚惚的表情。
于是温禾又给她讲了一遍。
黎青野缓慢地在脑袋上打出一个问号，说好的一遍呢？
这次，她依然听得恍恍惚惚，对方讲的每一个字她都懂，但是合在一起就像一段长长的经文，她只觉本就就如同被水灌满了的脑袋此刻更像是被投入了石头，一下更比一下沉。
黎青野要窒息了。
好在她这些天已经将以前偷懒的本事学回来了，于是在温禾快要讲完的时候立刻跟着对方点了点头，同时一双眼睛一闪一闪的，仿佛恍然大悟一般。
温禾看到她这模样，一看就知道对方没听懂，对方要是真的听懂了也只会是一脸恍恍惚惚的模样然后在某一个时刻突然醍醐灌顶。
不过那个过程很玄，有时候她讲很久对方都不明白，有时候才只开了个头对方就听懂了。
温禾叹了口气，不过看对方的神情，知道自己再讲下去对方恐怕就要揭竿起义了。
这件事情急不得，于是她也装作以为对方真的听懂了的模样，揉了揉对方浓密的卷发。手下的卷发手感很好，很柔软，又带着一股缱绻的卷意，顺下去的时候小卷会自然而然地卷住她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