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是晚上,几乎人人都进入梦乡了,就只有自己肚子“咕咕”地叫着,在这平静的夜里应和着他人“呼噜”“呼噜”的声音。要是不惊动别人,神不知鬼不觉把粮食偷过来,那可太完美了。毕竟人家还是有些手段的,打起来伤筋动骨的,不好。

    于是,几名眼眶深陷的男子抛开了旁边的妇孺,商量了一下,便蹑手蹑脚地挪到了别人的篝火旁。

    一人借着篝火,村民们藏得东西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车子上还有一些袋子,往手上一提,轻飘飘的,打开一看,几个菜饼子,还有满满的菜干。昨天还见着吃香喷喷的大米饭呢,自己可馋死了,怎地今天就没有?真是倒霉,碰到了穷鬼。亏得自己仗着拳头,挤开了其他人,不准别人来这里偷。

    也不知道他们收获咋样,想着想着,就掉头看了一看,就见那人嘴都快咧到耳后了,露出一口错落的黄牙,想也知道一定有大鱼。就见不远处金光一闪,通过那昏暗的篝火都能看见那美的让人炫目的光。一定是金子!

    他心口一紧,呼吸一滞,妈的,自己可不能被他们比下去,赶紧去翻翻众人的包袱。

    这有个老头子,包袱就放在旁边,里面只有几贴药,几张泛黄的破纸,就这还村长呢,几张破纸也当个宝,真是寒酸。不过有药,那也是要的,万一自己病了,说不定有用呢!

    还有个女娃娃,包袱里都是些野菜团子,就知道这不是个受宠的,里面啥值钱的都没有。但是这菜团子也有用,好歹先让自己吃两口,还饿着呢!

    恩,这躺了个男人,这回总是当家人了,应该会有值钱的东西吧。他兴冲冲地打开包袱,啥?里面连野菜团子都没有,有几件灰乎乎的衣服,软趴趴的,都没有浆洗过,还有新鞋。虽然很破,但是鞋子也是有用的。老子天天往林子里钻,衣服都划拉成一条一条的了,鞋子都露大脚趾了,正好换新的。

    旁边还有一个妇人,她紧紧地把包袱压在身下,只余一个角露在外面,这么紧张,里面一定有好东西。只是,自己稍微往外拽一拽,这妇人就翻了翻身,将布包往心口藏。

    不得已,他只好先解开包袱,露出一个口来,再用小木棍一点点地往外掏。嘘!真是好不容易才掏出来,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有菜团子,还有米团子,银锭子!果然还是有点好东西的,只是跟那位偷到的比起来,那就是天壤之别了,他心里还是很不服。

    正郁闷着呢,感觉后面有个湿漉漉的东西在舔自己,难道是有人醒了?不像啊,醒了看到自己偷东西,不得喊打喊杀呀!不是人,那难道是鬼?怎么也不说话,自己可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就是平日里偷两只鸡药两只狗而已啊,他发誓真的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他脖子僵硬地慢慢转过身去,就见一只粗糙的舌头,和一双萌萌的铜铃大小的眼睛。好嘛!原来是只畜生,吓了自己一身冷汗。对了,自己不是想捞一笔大的吗,就把这蠢驴拉回去得了。自己可以偷跑,不行,也可以杀了吃肉。

    想到他就上手了,试探着牵着缰绳,驴子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正当他要牵走离开村民歇脚的篝火处时,驴子突然嘶鸣了起来。

    众人听到驴叫,瞬间就惊醒了。

    “谁?是谁?我梦见有只大老鼠一直在偷我的包袱!”王婶子一醒来,就开始大叫,这个梦如此的踏实吗,就跟真的一样。

    “呜呜,大老鼠吃的我的菜饼子……”年轻寡妇手中的小子伤心地哭了起来,这可是他娘比别人早出晚归,抽空去林子里挑的野菜,他娘常常在夜里捶腿捶腰,那都是累的。

    “啊,大老鼠也吃了我的菜团子,都没了,呜呜”有女娃娃也哭起来了。

    “咋啦,咋啦?”衙役们也醒过来了,发现自己身上也多少差点东西,旁边的女人孩子们也一样在一惊一乍的。

    场面极度混乱。那人看着这众人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样子,好像还没有发现自己,赶紧趁乱开溜。一边观察,一边在心里咒骂,蠢驴,还真是蠢驴,啥事没干成,就知道瞎叫唤,坏了自己的事!

    驴驴很委屈,怎么就不给驴驴吃了呢?驴驴这些天很是辛苦,吃的草都觉得口里无味,打不起精神来,这人身上有驴驴喜欢的咸味,为什么不给驴驴舔一舔?

    刘小芳也疑惑呢,哪有什么大老鼠,这荒郊野岭的,又不比家里,常年堆放着粮食。虽然现在有些粮食,那得长了翅膀的大老鼠才能到这里吧,还偷了这么多东西。

    不用说了,一定是有贼!这时候,谁最鬼鬼祟祟的,谁就是贼。果不其然,她看到了有人在篝火后面猫着腰向前走,以为个子矮一点,别人看不到呢。谁知,他的样子被篝火照出了影子,看得一清二楚。

    “快抓大老鼠,在那里!”刘小芳大喊一声,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了。

    好嘛,终于看到这只贪婪的大老鼠了,村民们拿着柴刀,恶狠狠地冲了过去,势必要一刀毙命,将它吃的全部吐出来。

    走近一看,好家伙,这哪里是大老鼠啊!众人手里高高举着柴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生生地停在了这男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