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馥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清了复健室的摆设，两条厚重的木制扶手，一条铺在中间的毯子，一面落地镜，段修雅就扶着栏杆在医生指导下往前迈步。他现在已经到自己恢复的程度了，医生基本只在旁边看着，确保不出意外。扶着栏杆来来回回地走其实是个很无聊的事情，但是需要专注，段馥眼看着他额头上都在冒汗。
他也不好催，就在门口百无聊赖靠着门框晃来晃去，段修雅先看不下去了:“不去换衣服来这里干什么？”
“找不到衣服穿。”
“胡说，一柜子的衣服不够你挑的？”
“不知道穿什么，不会搭。”段馥有点不耐烦，“你就不能快点吗？”
凌北还在医院休养，那两个傻小子自己的衣服都拾掇不来，更提不上帮忙，出席正式场合的衣服确实只能找段修雅。段馥脸皮薄不想承认自己不行，就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样子，其实人在门口就是不走。段修雅总不能真放任自流，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复健，慢慢扶着墙走出来。
“我去洗个澡，你去更衣室等着。”
“你现在走路颤颤巍巍的像个老头儿。”段馥幸灾乐祸，“董颜嘉看了肯定会笑话你。”
段修雅看他一眼:“谁干的？”段馥自知理亏，不作声了，晃着他大了一圈的白睡衣转身就走，一看就知道是起床的时候穿错了别人的，至于是谁，段修雅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除了那点不好拿出手的醋劲儿，他得想更重要的事——董颜嘉和宿微的婚礼会邀请谁，董淑嘉肯定在，毕竟是大姐，这个不难，以前闹得僵是以前的事，现在场面上还是能和气的；宿微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传言中是个好相处的人，也没什么问题；以前生意认识的朋友大多数不知道段馥，带出来也没什么；宿玄……
这才是最难的点，他不确定宿玄会不会出席已经离家出走的兄长的婚礼，更不确定他会不会当众为难段馥。虽说之前已经清算，但这人性格乖张，就算不对段馥做什么过分的事，当众揭穿他身世让他难堪是肯定的。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做出决定，见机行事，一旦发现不对就带着段馥离开，他现在不坐轮椅跑起来也快。
冲个澡又是一身热汗，段修雅走出浴室冷空气扑面而来，以往觉得凉爽，现在却后背涌起寒意，只想赶紧找衣服穿。他想到段馥动不动袜子都不穿光脚在家里乱跑也没什么事，恍然想起自己年纪不小了，不仅仅是受过伤的缘故，生理的衰老也会让人更加畏寒。这样一来，他突然对自己能把段馥保下来这件事没了信心。
宿玄出现后他连之前给段馥找好的学校都取消了，只敢给他找家庭教师，段馥现在过得甚至不如跟那两个野小子私奔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至少自由自在。
“你干嘛在这里发呆？”段馥等不及了，打开更衣室的门，有点嫌弃他一身水只裹了浴巾，“不是说要早点去吗？”
段馥的年龄摆在那里，本身长相也出挑，穿什么都不差。段修雅随便拿两套给他比了下就定下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女相偏多，脸清秀得过分，怎么硬挺的西装都撑不起来。他干脆放弃了男性化的着装，给段馥找了件花边领收袖的衬衫，衣角半塞不塞地挂在裤子外面，再加一件不扣纽扣的大衣。打眼像中世纪贵族家的小少爷，反倒衬出俊美的英气。他上下打量半天，觉得自己这个决定真是太聪明了，段馥有点不满:“你看什么？”
“看搭得怎么样。”段修雅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们俩一碰面就会吵起来，“看两眼都不行了，你少块肉吗？”
“准没好事，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你倒是说说？”
段馥嫌弃地看了眼他的裆部，“残废了都不耽误你发情，你想什么我都不好意思说。”
段修雅这才发现，自己随便找来临时穿一下的西装裤因为绷得太紧，已经把裆部的轮廓勾勒出来，刚才看着裸体的段馥试衣服，他自己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下面早就有了些微的勃起，被裤子这么一勒更明显。段修雅自知理亏，但是他不想跟段馥道歉，生硬地命令他:“你转过去。”
段馥瞪他一眼，明明是非常凶狠的表情，但是在这个氛围下，又穿那么显腰的衣服转身，生生溢出一丝调情的意味。段修雅烦躁地也转过身，对着白墙面冷静了半天，最后发现就连这么清心寡欲的白墙面，都让他联想到段馥被射在脸上精液往下淌的样子。
身后窸窸窣窣衣物剥离的声音，他听到段馥光着脚靠近自己，不由一阵紧张，更不敢转身。段馥拽了他一把，“转过来。”
“不是时间紧吗，还等什么？”
段修雅硬着头皮转过身，闭上眼听到自己皮带被解开掉在地上的声响，下一秒就浑身一激灵。勃起的阳具被温软的血肉裹住柱身，不同于身体里的甬道，是干燥的，又似实似虚，非要形容，陷在云里也不过如此。然后是粗糙的颗粒状的舌苔贴在龟头黏膜上重重碾下，他靠在白墙上，有点站不住。
“自己扶着。”段馥含着他的性器含含糊糊，牙齿时不时撞在柱身上，“我不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