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吻,与想象中的温馨浪漫场景截然不同,甚至她自己的反应,也与想象中的不同,因为此时此刻她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噢,原来陆行舟是cH0U烟的。

    既不温馨,也不浪漫,但她依然喜欢,或者说,他们都需要这个吻。

    陆行舟反复吮x1、T1aN舐、啃咬着她,舌头灵活地探入了少nV毫不设防的唇齿之间,他在找寻她的舌头,找到之后与之缠绵厮磨,与之难分难舍。

    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里黯淡、寂静,只有他们相濡以沫的细微声响。

    霍辰怡开始用力推他的x膛,陆行舟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嘴唇离开了她的。

    她劫后余生似的大口大口喘着气,双颊和耳垂的热烫快将她脑袋都熔化了。

    陆行舟轻笑了一声,低沉沙哑的嗓音给她的脑袋又添了一把火。他的手在她背后安抚地摩挲,低头在她耳畔呢喃,然后用了点力将人按进了怀里。

    他们在夜幕下静静相拥,因为坐在车上,这个拥抱并不怎么舒服,但是霍辰怡觉得在这一刻,他们b下午牵着手走进婚纱店时更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霍辰怡回到自己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房门反锁上了。

    她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放洗澡水,然后站在镜子前与自己对视。霍大乾从前会往家里请教授nV子礼仪的嬷嬷,那位嬷嬷曾说过“三小姐柔软,四小姐冷淡”。嬷嬷如果看见此时镜中的这张脸,一定会惊讶得不敢相认吧,霍辰怡又开始漫无边际地乱想。

    多看了几眼自己YAnsE更胜往常的红唇,上面似是还留有香烟与碧螺春的味道,她无论如何也压不下翘起的嘴角。

    浴缸已经半满了,霍辰怡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最后脱掉的是内K,天青sE的丝绸面料洇Sh了不大不小的一片,她盯着这个巨大的秘密,耳朵里是陆行舟撩人的低语:“陆太太……还需多多练习啊……”

    接下去的日子果然如陆行舟所料,他被各种事务缠身,还好王叔和丁秘书都是办事得力的,否则他怀疑自己会忙得没空结婚。

    霍辰怡一直过得悠然自在,她成日待在书房里,偶尔会在太yAn不那么烈时与同学相约去逛逛百货商场或是书局,如果不是稍微有点苦夏,她会觉得这个暑假甚是完美。

    这一日,与她一起在旧书摊上淘书的nV同学方予禾,也即是在学校里第一个恭喜她结婚的那位,和她提起,文学社中有人提议众人合资请前社长许万钧吃一顿饭,一则庆祝他顺利毕业有了好工作,二则感谢他任社长期间对文学社的贡献和对社员们的照顾——霍辰怡早知道,许万钧是一个对身边人都怀着善意、被大家都喜欢的人。

    于情于理,这顿饭她都应该参与,可是她心中有所顾忌,回应也就犹豫:“我可能……没有时间参加呢,你知道的,我快要结婚了,最近有些忙。”

    方予禾这一个多月以来和她相约过三次了,自然知道霍辰怡在家闲得很,但她不明内情,只以为她是害怕陆行舟不高兴,登时她就先不高兴了:“辰怡!我们可是新时代的nV学生了!你不能什么都听丈夫的,更何况,他现在根本还不是你的丈夫,你是自由的!”

    霍辰怡心知她误会了,但也无法反驳。她想起许万钧当日那种缠绵痛苦的眼神,始终觉得这么快再与他同席吃饭十分不妥,于是她直到跟方予禾分道扬镳时也没有松口。

    晚上,霍辰怡房间里的电话响起,是文学社的另一个nV同学,草草寒暄之后就开始劝说她参加聚餐,电话那边还隐约传来了方予禾指导对话的声音。她知道文学社内有三个nV同学的家住得很近,猜测方予禾应该是把人都请去了家里,预备共同“攻陷”她,她握着听筒,一时间哭笑不得。

    真正的理由不能说,拿筹备婚礼当挡箭牌又站不住脚,如果真把责任推到陆行舟身上呢?估计对面的三名新时代nV学生会三倍火力向她进攻。霍辰怡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对方辩友磨着,她脑海里一会儿是许万钧彬彬有礼的照顾帮助、风云涌动又压抑克制的眼神,一会儿是陆行舟似笑非笑的神情、温热宽大的手掌、柔情而热烈的亲吻、低沉沙哑的声音,一会儿是方予禾三人义正言辞的“不受婚姻家庭约束”等等进步宣言,最后,她想到的是霍大乾,在她大学入学前夕,霍大乾对她说:“不要顶撞老师,不要得罪同学。”

    她最终答应了参加聚餐,这通三对一的电话以以多胜少告结,那边传来三个nV孩子天真的欢呼声,霍辰怡无奈地挂了电话。

    没过几天,方予禾通知霍辰怡,聚餐地点定在了泰丰楼,时间是这个星期六。

    陆行舟依照惯例在月中签出了两笔资金,分别给上海的Ai国组织和南方的革命党人,丁秘书进来取走支票的时候顺便给他送来了今天的报纸,他拿起来一看,显眼处印的内容全是“中央政府主张‘以平定内乱事为第一’”、“张学良表态‘亟宜力避冲突,以公理为周旋’”,或者“蒋介石指示张‘无论日本军队此后如何在东北寻衅,我方应予不抵抗,力避冲突’”,诸如此类。

    他“啪”的一声把报纸重重拍到了办公桌上,捏紧自己的眉心,先还气血翻涌愤懑不已,突然整个人脱了力似的,仰靠到椅背上,盯着虚空喃喃了一句“夏夫子,您瞧瞧这世道,还有希望吗?”

    因为早上那一遭,晚上应酬时陆行舟面对敬酒来者不拒,他不推三阻四也不耍嘴皮子打机锋,一杯接一杯喝得过于爽快g脆,酒桌上的几个老油子到后来都不好意思再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