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觉得自己是被拎出美术学院的。

    他被高大的alpha紧紧护在怀里,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腰上,另一只手无措的抓着前胸的衣服,眼睛紧盯着前边的路,生怕自己不专注一脚踏空。

    察觉到他的异常,顾辞新垂眸,“还好吗?先回寝室?”

    江染摇摇头,松开顾辞新的手臂,脱力地靠在了墙上。

    顾辞新见他不说话,皱着眉,掏出了手机。

    “你...干嘛?”

    “打车,去医院。”顾辞新回答。

    “不用。”江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事,我,就是有点腿软。”

    顾辞新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他看了江染好大一会,才微微放松,视线在教室里绕了一圈,“怎么椅子和桌子都连在一起?”

    江染的注意力短暂离开了会儿,“可能是怕弄丢吧。”

    “我记得我高中的时候,每次月考回来,教室里的椅子总要少几把。”

    少年人说年少事,总会打心底觉得那段时光美好难忘,明明是很琐碎的事情,明明是那么日常的事,明明没有什么开心的事。

    也许是因为回忆这个词,本来就有特殊意义。

    “高中,你过得怎么样?”顾辞新忽然开口问。

    江染反应了两秒,“还好。”

    “初中呢?”

    “还好。”

    “小学呢?”

    “......”

    像是倒叙的方式,江染以为他接下来会问幼儿园呢,可顾辞新却很意外的闭嘴了。

    其实是真的还好,十年如一日的还好,没有特别的事,也没有也特别的人,所以反而显得这段岁月,还好。

    他小的时候想着大学,总觉得那是好久好久以后的生活,可恍然间,他就长大了,可细想后,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的,他甚至能再慢慢长河之中回想起很多细节,像是屋檐淌下的雨水,常年扔在教室最后面的雨伞,以及课间时的嬉笑打闹。

    想着,他就开了口,“你呢?”

    顾辞新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垂了下来,他静静地靠着桌子,一条腿很自然曲起来。

    他没有等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