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气温比白天低，尤其是靠近海边的时候，凉飕飕的海风带着湿咸的味道扑面而来。
夜间看海和白天截然不同，海面上铺洒着一层银白色的朦胧月光，夜色无边，苍茫神秘。浪潮汹涌翻滚，掀起的白浪气势浩荡地拍打着礁石，像要冲破海岸线，又像是将黑夜吞，盛大且壮观。
驰也跟在席盛身后，刚一抬头，就看到一道黑影措不及防地朝他压来，紧接着，左脸颊一阵痛麻，他下意识偏了偏头，没吭声。
其实以他的反应和速度，是完全可以躲开的，但不知出于哪种目的，驰也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白挨了那一拳。
席盛是真没想到驰也会老实地杵在原地等着挨揍，并且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后，没什么反应的用手背蹭了下嘴角。
席盛挺不爽地“啧”了声后，皱了皱眉：“你他妈怎么不躲啊？”
“怎么躲？”驰也笑了下，舔了下撕裂的唇角，腥甜的血腥味快速在唇齿间蔓延，“我以为是来纯看海的，谁知道你上来就动手，反应不过来啊。”
席盛沉默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后，毫无预兆地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儿？”
“嗯？”驰也愣怔了下，一时半会的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我说你和宣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席盛忽然顿住，拧了拧眉，“欸，你别跟我装，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驰也这才意识到他要问的是什么，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问题，而是反问了句：“你都知道了？”
“什么？”席盛被气笑了，“搞清楚好吗，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懂先来后到的规矩么？”
“五一之后，暑假之前的事儿。”驰也也没打算瞒着，这事儿迟早是要被发现的，“具体是什么时候你有兴趣知道的话我可以……”
“我他妈不想知道！”席盛打断他，静默了片刻后，眯着眼从裤兜里掏出包烟来，用手护着火点了根烟，随后抬起眼皮看了眼一脸淡定的驰也，“你抽么？”
“谢谢。”驰也飞快地接了句。
席盛把烟丢给他，然后回答了他先前问的那个问题：“我他妈又不瞎，没眼睛看么？还是你觉得我看着像傻逼？”
他思维跳跃得太快，好在驰也脑回路跟得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拿手护着点烟的时候，眼皮微微垂着，下意识应了声：“是的。”
“你是不欠操？”席盛挺无语地看着他，薄唇里滚出一溜儿烟圈。
“哥，我是你妹的，打我主意没用。”驰也笑着把烟盒扔回给席盛，对方差点没反应过来，还好手速比反应快，及时抓住。
“靠。宣柠怎么就看上你个傻逼玩意儿了。”席盛把烟塞回裤兜里，“真有毒。”
驰也笑了笑，呼了口薄烟。
烟雾被风快速吹散，零星的烟灰在风中飘零而下，无声无息又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早些时候不还挺牛逼的跟我说对谈恋爱没兴趣么……怎么，现在有兴趣了？”席盛就着浅淡的月光看着驰也晦暗不明的侧脸，这货是真帅，难怪学校那帮女生都跟丧了理智似的发神经，“自己抽自己嘴巴子还挺过瘾的是不？”
“现在随你怎么说，”驰也小声叹了口，面色平静地看着不远处波涛汹涌的海面，“我的确不占理儿。”
烟头被扔在地上，混着碎石和泥沙，被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碾着，下一秒，席盛抬了抬下巴，沉声警告他：“你给我听好了，既然有勇气拿起，那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得给我兜到底了。别的事儿我不管，但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或是对她不好，我一定揍得你连亲妈都不认识，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