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除夕了，天又飘起了细雪，深夜的路安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唯有一袭狐红色的身影，醉醺醺的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慕不言在门口等了他很久，见他路都走不稳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扶住了他，“你病还没好，怎么能喝这么多酒，丘山，去打盆热水来……”
秦小爷没有理她，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靠在了床头，眼神迷蒙，憔悴无力，浑身都是酒气。
慕不言拧了个热毛巾，撸起他的袖子，愣住了。
她看见了他满胳膊狰狞的鞭痕，匆忙了解开了他的衣服，他瘦小的胸膛上，箭伤刀伤鞭伤，还有不知名的野兽的爪痕，满身都是……
他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的把她拽到了自己怀里，双眼猩红，像是头要把人吞了的野兽。没有怜惜，没有温柔，只有无尽的暴虐索取，像是要把这个人融进自己的骨血……
直到他撕了她的衣服，慕不言才一胳膊挥了过去，万万没想到，秦长生竟然准确无误的截住了，他力气很大，很大很大。
慕不言迅速推开他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哑然的问道，“秦长生，你会武功？”
床头的人淡淡的一笑，把外套披在了身上，迷迷蒙蒙的开口，“不会啊，你常用的就那么几招，小爷我再学不会，是傻子吗？”
“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董先是不是你杀的！”
“慕不言，我只问你一句，你可爱过我？”
“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瞒了我什么，最好现在坦白，要不然……”
“要不然就杀了我是吗？”秦小爷痴痴的一笑，站了起来。
“你说我瞒你，你就没有瞒我吗？”他温柔的笑着，走到桌子前，淡淡的倒了杯茶，“你真觉得小爷我这二十几年是白活的？兵马大元帅刚回朝就要嫁给我，我会没有丝毫戒心？未雪，岳未雪，真是个好名字啊……”
“你都知道……”她好像不认识他了，又或者说从未认识过他。
“要不然你报仇怎么会报得这么顺利？嗯？”秦长生笑着挑了挑眉毛。
“你可还记得是谁把张俊父子俩送到你面前的，小爷我不惜成为楚连城手中的刀，差点被他整死，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引到赌场，让你手刃王凋……又是谁送你去的岳家旧宅，让你见到明贵，还有我爹的哪些证据，你觉得丞相府是那么好闯的吗？”
“回答我的问题！”慕不言忽略了他的话，提枪横在了他脖颈上，“董先是不是你杀的！”
她知道的，路安城除了她以外，只有一个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入长叶山庄，悄无声息的要了董先的命！耶律寒，她做梦都想抓到的那个人！
“不是……”秦小爷淡淡回答。
“你觉得我会信吗？”
“不相信我就不要问我！”他重重的把茶杯拍在了桌子上，站起来抵在了她的枪面前，慕不言下意识收了收手中的兵器，怕伤到他。
“你的心是冰做的吗？娘子……”他眼睛里的泪，落地无声，却疼得撕心裂肺。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她，“娘子，你还要我怎么办啊……慕不言，岳未雪……我真的好累啊，我快扛不住了，真的……”
“我多想不做秦长生，多想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