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御的衣袍下面满是痕迹,正如同他刚才所说,满是“激斗”之后的痕迹。

    大概是因为他的言辞太过引人遐想,又或者是因为刚才游昊说的内容冲击太大,所以大家想也没想思绪就完全偏了过去,现在看到闻御身上真正打斗过后的痕迹,他们松了口气之余,竟然还忍不住生出种受骗了的情绪。

    暄晓真神竟然还忍不住有些失望地问了出来:“就这样?”

    其他人纷纷将各异视线往他身上投去,他顿时纠正道:“这不是觉得蹊跷吗,你们不觉得吗?他们要只是打了个架,为什么闻御会觉得仙胎是他的?”

    这倒的确是让众人觉得费解的事情,然而闻御对此十分坦然地道:“我们激斗的时候魂魄共鸣,玄昭对我表现出了邀请,我为探求修行真谛自然也答应了他的要求,所以虽然我们的身体是在缠斗,但我们的魂魄已经进行了神交,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

    有人忍不住问道:“不是,这样也能结成仙胎?你是不是修行修傻了?”

    这话问出来,大家也都同样觉得奇怪,于是众人便不由得同时将目光落到了长清的身上,毕竟长清才是这里资历最高见识最广的那个,见大家都用探寻的目光望着自己,长清双手抱臂,想了想点头道:“根据古籍记载,确实有这样的事,比如太古时期的神皇与皇母就是这样神交生出的其他几位真神。”

    大家颇有种开了眼界的念头,大多瞪起了眼睛,只有闻御满脸是理所当然的模样,用再认真不过的神色道:“所以这仙胎理应是我的,游昊在梦境中与女仙打扮的玄昭度过夜晚又如何,我可是与他真正进行过神交的,并且我身上的打斗痕迹也能够作证,游昊有证据吗?”

    先前说完了话脸上的红晕就始终么褪去的游昊这时候听见他的话,禁不住变了变神情:“我……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

    闻御拧着眉头不语,两人间的气氛霎时便僵持起来。

    这下就轮到了玄昭开口主持公道的时候,暄晓问道:“你到底见到谁了?”

    大家都期盼着暄晓说出真相,然而玄昭虽看起来冷静,但实际上他内心却比在场诸位都要迷茫,身为当事者,他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其他人好歹还能够记起些许东西,但只有玄昭,关于迷境里面的事情,他几乎是什么都不记得,他只知道自己踏入迷境,而接下来眼前一片浑白,等到他再次恢复意识,就是长清来找他的时候了。而他所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他在混沌中听见了长清唤他的声音。

    暄晓大概知道了指望暄晓是指望不上的,于是他只能叹了口气准备继续询问在场的其他人。

    先前半句话都不敢说的其他人,现在因为闻御和游昊的说法,全部都开始变得有话要说。

    接下来他们所说的话也不知究竟算是在玄昭他们的预料当中还是预料之外,因为毫无意外,所有人都表示他们在那道迷境当中见过玄昭,并且其见面的过程千奇百怪。比如栖霞在迷境当中遇到有小妖被几只大妖怪包围,大声呼叫救命,栖霞连忙上前救妖,等救下之后才发现被欺负的竟然是生着兔子耳朵双眼红红的小兔妖玄昭。

    根据栖霞所说,小兔妖玄昭被救下之后非要以身相许,栖霞百般推辞,然而兔妖哭得楚楚可怜令人无法拒绝,栖霞于是只能半推半就,就这样跟他发生了关系。

    照离帝君遇到的状况跟栖霞相差不多,他只是在路上走着,不知为何就遇上了抢亲的队伍,照离出手帮忙赶走那群混混,将新娘救下,等新娘掀起盖头,照离才发现那新娘竟然就是玄昭帝君。

    而新娘无论如何也要改嫁给照离,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反将照离扑倒,剥开了他的衣服。

    在这其中大概只有蕴平帝君在遇到这种状况时跟其他人的反应不同,蕴平帝君素来与玄昭看不顺眼,平常有机会总爱坑害玄昭一把,而在迷境里面,当他发现玄昭竟然成了他的男宠,衣衫半露躺在他的寝宫床上时,他几乎是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当即将提前准备好的所有刑具和有趣玩意儿都拿了出来,并且玩了个痛……

    “停。”在蕴平说到这里的时候玄昭终于彻底听不下去了,他将第二个已经捏碎的茶杯松开,粉末随着掌心滑落而下,沉着张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不用仔细说了。”

    蕴平对玄昭的反应十分满意,抬手抚着下巴带着文雅的笑容道:“玄昭帝君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他说完这话又摊手认真与其他人计较起来:“所以很明显,玄昭帝君神魂中的仙胎是我的,当时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在我的脑中清清楚楚,连帝君被折磨时的冷汗我都记得分毫不差,不会有错的。”

    玄昭当然不觉得他是真的这么笃定,这位蕴平帝君只是不想放过任何可以占他便宜或者奚落他的机会而已。

    其他人当然也都各有不满,纷纷站出来认为仙胎是自己的,谁都觉得在迷境当中自己遇到的才是真实的场景,这般争执下去,竟是谁也弄不清楚到底该听谁的。

    暄晓听得热闹,觉得几位强者因玄昭出手这种事情罕见无比,十分有趣,还想要多看会儿时间。然而玄昭却已经再也听不下去,忍无可忍间一巴掌直接拍在了面前石桌上,抬眸道:“够了,都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