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
操场上，叶非白停住脚步，轻轻喊了声前方少年，风扬起莫虞的衣摆，少年回头，锋利的眉眼一瞬间收敛，化成一抹浅淡的微笑。
“叶非白，我不用你什么都替我挡住。”少年挑眉，说的轻狂：“这个名额你已经替我争取，能不能保住，那是我的本事。”
叶非白看了他片刻，有学生撒腿互相绕着绿茵道奔跑，肆意笑声传递过来，他唇边挂起笑：“怎么？拼一把？”
“啧”莫虞脸上闪过一丝烦躁，想到学习，他还是下意识头疼，有个白色沾着草渍的足球滚到他的脚边，远处几个少年大力挥动着手，朝这喊道：“同学，同学，帮忙踢过来下！”
风吹扬起少年们额前汗湿的发，年轻青春，莫虞抬眼望了一眼，神情不耐转脚踢了过去，继续说：“我会努力的。”
他心里其实也没准，只不过当时不想看见叶非白孤身被人欺负，特别原因还是为了他。
这几个字，从少年嘴里轻巧吐出，但它的含量，远比话语重。
少年重诺，叶非白神情有一瞬间呆愣，不像平日里游刃有余的他，他眼神闪动两下，莫虞转头看见他这副神情，突然勾起嘴角。
一把搭上青年的肩，笑的张狂：“叶老师，是不是觉得不像我说的话？”
叶非白也失笑，点了点头。
少年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孤僻孑然，主动寻找麻烦简直颠覆他本身的性格。
他想了想，说：“其实你没必要，我再说说，能解决的。”
“我知道，”莫虞打断他的话，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像燃着火星子，让人不敢逼视，说：“叶非白，我信任你，你也应该学学信任我。”
他望着叶非白的视线里，两双目光对上：“我不想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一个人在前方，我也可以......”
他停顿几秒，像有些不好意思，却坚定继续说道：“我也会保护你。叶非白，你说过我的未来会有光，有人，有酸甜辣，但是这些......”
“我想和你一起去看，叶非白。”
他的视线认真，里面像含着某种浓郁的感情，深厚而又蓬勃，是少年人的炽热，烫的叶非白平静无波的内心泛起涟漪。
他的思绪一瞬间跃过莫虞年轻的脸庞，仿佛回到久远的年幼记忆。
斑驳涂着白漆的墙壁，院里零星种着几棵高大的枫树，秋季凋零，红色的枫叶似火，飘落铺在院中。
一群年幼却面目神情冷漠的幼崽，排着队，上前抽取属于自己的名字。
是的，本该被父母抱在怀里，翻遍词典精心挑选的名字。
前方木桌上，铺着简单的白布，上面叠满了十几个小纸条。
院长是个常年带着笑的中年男人，他的年龄已经不小，岁月爬上眼角，留下深深的痕迹，两鬓微白，笑着看了眼面前冷白秀丽的幼崽手中纸条，温柔摸了摸他的头顶，笑着道：
“非白，非白，非白即黑，你抽到了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