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虽然炎热,但苏婉这屋子因为是两层的一层本就清凉,且屋子里头摆着半人高的冰雕丫头还打着扇子送着凉风竟一点热气都没有,十分的凉快。

    但四格格柔丽这会子小脸通红,人也不大精神的样子,苏婉伸手一摸,烫的吓人,年氏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还标榜炎炎夏日是她亲自将四格格抱了过来。

    这个额娘也当的太不称职了。

    难怪胤禛这样生气。

    苏婉叫绿珠把孩子放在了炕上,给她解开了上衣的扣子喂了些温水,又叫丫头在一旁扇风降温。

    年氏瞧见势头不对,立刻变了脸,拿帕子捂着嘴,眼眶一红就哭了起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烧成这样呢?你这是要吓死额娘么?”

    苏婉冷笑了一声,将茶杯放回茶盘道:“你若真是心疼孩子,还是少说两句,安静一些,叫她睡一会子才是正经!”

    苏婉很少这样说年氏,年氏听得一愣,哭也忘记了,坐在那里尴尬又可笑。

    胤禛垂眸看着四格格,仿佛没有听到苏婉说的话,年氏只得把委屈收起来,又瞧着似乎连屋子里的下人竟然也瞧不起她的样子,这叫她顿觉得坐立难安。

    从前的骄傲自得,在面对那拉氏时候的有恃无恐,荡然无存。

    年氏转头看苏婉,见她今日穿的一件霁色折枝茶花的旗服,头上只有简单一根水晶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竟然衬托的她恍如画中仙人,她面上清清冷冷的没有多余的神色,江南烟雨一般的眼眸看向年氏的时候,年氏竟然觉得有些惶恐害怕,下意识的垂下了头。

    苏培盛从外头带了太医进来,年氏这才回过了神,为自己刚刚的惶恐害怕而觉得愧疚自责,可她只要觉得苏婉在她的身边的时候,就会有种莫名的背绝对压制的感觉,下意识的就会恭敬沉默起来。

    这样的感觉实在可怕又叫人迷茫。

    苏婉请了太医看了四格格的情况,太医道:“可是昨儿夜里着了凉?”

    奶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年氏,慌张垂下了头道:“不曾。”

    太医常年混迹高门大户,弯弯绕绕自然知道的不少,这问题自然就止于此处不再多言,向着苏婉道:“四格格没有大碍,寻常的风寒而已,吃上几贴药就好了。”

    苏婉道:“李太医常常过来给四格格请脉想必是知道的,这孩子脾胃弱,一般的药也吃不下去,你把那药搓成小块的药丸,她到能吃上一些。”

    李太医忙道:“在下明白!”

    胤禛坐在旁边看着,年氏这个亲额娘竟然不如苏婉这个嫡额娘对四格格仔细周到。

    要不是苏婉身边孩子多,又要官家,他都不想叫年氏在养着四格格了。

    胤禛脸色十分的不好,年氏本是过来露脸的,谁知道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胤禛给叱责了一顿。

    坐在苏婉那里既不说要走,也不说不走。

    苏婉瞧着外头炎热,四格格又弱,也不叫四格格先走,叫挪去了西边的侧间里,让年氏奶娘几个人都在跟前照看,到下午凉快一些在把孩子送回去。

    胤禛便站了起来道:“爷带着弘历往前头书房去。”

    年氏来了胤禛就要走,这是个什么意思?又是自己的女人难道还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