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出了怡然斋快步而行,好一会方停了下来,她没少为那拉氏做事情,这却是第一次觉得恐慌和难受,她停在一簇木芙蓉跟前,呆呆的看着满园繁华,好一会后头的小丫头唤了一声“珊瑚姐姐”她方回过了神。

    园子里走了一会回了正院,珊瑚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到进了屋子凉气铺面而来,珊瑚只觉得不大舒服,面上不显,到那拉氏那里行了礼,那拉氏威严的目光扫过来,珊瑚便上前低低道:“倒是乖觉,东西送过去她便立刻就喝了,什么话也没说。”

    那拉氏攒眉道:“只怕她催吐。”

    珊瑚微顿,诚恳道:“奴婢在那说了一会子话才出来的,想来便是催吐,只怕也吐不出多少东西。”

    那拉氏面上才柔和起来,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微微笑着,眼角也露了细纹,到叫她看着慈祥起来,道:“若她真能如此乖觉,我到不用忧心,只要钮钴禄这一次能一举生下阿哥,后面的事方好说一些。”

    珊瑚给那拉氏添了茶,诚心诚意道:“钮钴禄格格瞧着是个好生养的,定不会叫福晋失望的。”

    “你倒是这几日要盯紧了怡然斋,瞧瞧她可是面上恭顺,背地里却要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珊瑚忙应了一声,又因胤禛这几日就要去塞外,那拉氏作为福晋,家中事情离不开她自然去不了,况她自己也并不想出去,但她却把钮钴禄推到了前头,想着借着此次机会叫钮钴禄得一些恩宠,也好早早怀上孩子。

    便又叫珊瑚把钮钴禄叫了过来。

    钮钴禄来的十分的快,穿着个浅绿的衫子,头上簪着鲜嫩的一朵茶花,到衬的人水灵了两分,进来就蹲下身子行礼,一脸的恭敬卑顺,看的那拉氏心头也舒畅起来,笑着叫她坐下,钮钴禄却只肯坐个边,并不肯踏踏实实的坐下去。

    那拉氏温和道:“过几日就要出门了,我叫人给你置办几身衣裳和首饰,出了门也好换洗,在外头你便要学机灵一些,苏婉和二格格都要去,你每日里帮着多多照看二格格,切不可叫二格格有什么闪失,爷那里自然也就记你的好。”

    这却是在实打实的教导钮钴禄。

    钮钴禄听得这话,跪在地上又行了大礼,感恩戴德道:“福晋的恩情奴婢这辈子做牛做马必当回报。”

    那拉氏瞧着钮钴禄如此模样,忽然觉得自己选了钮钴禄却是十分正确的抉择,钮钴禄这样的人,往后就是生下了儿子也还是要一心一意的依附她,而这样的人才是最好掌控的!

    那拉氏觉得这一日是这几月来最顺心的一日,起了兴致,换了一身衣裳,搭着钮钴禄的手,到园子里的凉亭里去吹了会风。

    胤禛这里半个月都是宿在苏婉这里的,后宅人嫉妒之心已经犹如熊熊烈火,只是一时碍于胤禛的威严不好表露罢了。

    胤禛心知不能再这样随心所欲下去了,因此夜里回来只打算往苏婉这里来坐一会。

    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点着大灯,十分明亮,屋子里的丫头都是一脸愁容,也不见苏婉欢欢喜喜的面容,转到里头才见苏婉白着一张脸,趴在床上,见他进来,艰难的挤出个笑意道:“爷来了!”

    胤禛心头一紧,坐在床边去探她的额头道:“好好的,这是怎么呢?”

    夏颖在旁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一次来了月信却疼成这般模样,奴婢说要请个太医来瞧瞧,格格却说这是女儿家的小毛病,当不得大事。”

    胤禛见她怀里抱着个手炉,知道女子肚子疼若得个暖热的物件贴着能舒服一些,便脱了鞋子上了床,把她抱在怀里,大手探进衣服里头,贴着她平坦的小腹给她暖着,又攒眉道:“这也不是小事,明日还是请个大夫好。”

    苏婉撒娇道:“还是不要了,福晋若知道我身子不适,万一怕我照顾不好爷到时候不叫我跟着怎么办?”

    见她竟然为的是这个原因,胤禛哭笑不得道:“哪有你说的这样吓人?”

    “怎么就不是这般,福晋这几日日日送我吃食补身子,可不就是怕我到时候身子弱,自己先生个病,到时候更照顾不了爷。”

    胤禛被她说的也踌躇起来,瞧着她那一双水汪汪的眼,宠溺道:“那你说,如何是好?”